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顾锦安能有那样的谋略,就不会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不可能为了那点子误会就报复她。
但她确实是伤了顾锦安……
欧阳先生点头:“嗯,那小子是个护犊子的,只要家里人被欺负了,他都是成倍的还回去,这种做法,本身就是记仇的表现。”
欧阳鸣听得微微蹙眉,问道:“爷爷觉得这样不好?”
欧阳先生道:“世人觉得,家里人受了欺负,只要对方认错了就该原谅,像他那样报复回去的,确实会被人诟病几句。可谁家的人受了欺负不心疼?换做是你爷爷我,也是要还回去的。”
欧阳鸣笑了:“爷爷是觉得顾秀才做得对咯。”
欧阳先生没有避讳,点头道:“没错,在我看来,只要不是故意害人,自家人被欺负了报复回去,那是一点错处也没有。”
他一生游历天下,见过的事情多了,可不是那些只会去参加文会,沽名钓誉的迂腐之辈。
祖孙俩正说着话,一阵轻敲门框的声音传来,阿松站在门外道:“二老太爷,顾秀才、秦百户、何童生他们回来了,正在院外等候。”
阿松说着,看了同在屋里的韩嬷嬷一眼。
以前他们都是喊欧阳先生老爷的,可韩嬷嬷、李嬷嬷重规矩,听见之后是把他们训斥一顿,说京城大老太爷的重孙都长大了,家中辈分早已升了一辈,他们虽是常年在外,但称呼也要改了,免得回到京城还这么喊,乱了辈分,惹人笑话。
“安哥儿他们回来了,快请他们进来。”欧阳先生很是高兴,韩嬷嬷则是暗自懊恼,二老太爷常年游历,这规矩是越来越不好了,三姑娘还在这里,怎么能放外男进来?
可如今想要离开也来不及了,韩嬷嬷只能道:“三姑娘,请随老奴进里屋去避避。”
欧阳鸣知道这几天她帮着顾锦安他们一起弄新钱庄的事儿,韩嬷嬷已经很不悦,不想再刺激她老人家,是笑着道:“好。”
她带着韩嬷嬷、大丫鬟善如进了里屋回避。
等她们进去后,阿松才去把顾锦安他们带进来。
“先生。”顾锦安他们给欧阳先生行了礼。
欧阳先生道:“免礼,你们昨晚做的事儿老夫已经听说了,很是不错。”
光是听听就让他热血沸腾,真想跟着他们一块去镇守钱庄,打退歹人。
又问道:“契书呢?”
“在学生身上。”顾锦安从身上拿出一袋子契书,递给欧阳先生。
“好,契书在就好。”欧阳先生接过契书,看了一遍后,问道:“窦家小子让你们带着契书回来,可是要老夫帮忙保管。”
钱庄已经被盯上,再把契书放在钱庄或者窦少东家手里已经不安全,放在他手里比较保险。
顾锦安道:“窦少东家确实是这个意思,但学生想求先生,把这些契书交给学生来保管。”
“安哥儿!”何金生听得一惊,这很危险啊,昨晚那些歹人知道了会不会杀进村子里?
秦三郎则是眉峰一动,看了顾锦安一眼。
顾锦安解释道:“窦少东家跟欧阳家已经被那些歹人盯上,再拿着这些契书很不保险,被盗走的几率很大,不如放在我身上。那些歹人不会想到是我家拿着这些契书,只以为契书是被先生或者窦少东家藏到另外的地方去了,如此大家都能更安全。”
欧阳先生听得点头:“这法子确实不错,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顾锦安是个办事稳妥的,契书在他哪里,他很放心。
秦三郎笑了,这法子确实不错,也确实充满私心:“除了这些契书以外,窦少东家还给欧阳先生送了一批被活抓的孟家死士,但安哥儿觉得欧阳先生家有女眷在,生怕歹人会杀来,惊吓了欧阳先生的孙女,已经让我把那些人藏到另外的地方去。”
顾锦安听得一惊,三郎这小子是生气自己把契书带回家,让小鱼存在危险,所以故意说的。
顾锦安这几年一直在练武,三郎更是从小就习武,他们的耳鼻比普通人要灵敏,早已闻到一阵香气,知道书房里屋内定是有姑娘在,而会来书房的,只有三姑娘。
她一定听见了,要是深想,定会明白他对她的情意。
顾锦安很无奈,却不能生三郎的气,毕竟三郎也是在乎小鱼,气他把危险的东西带回家。
里屋内,欧阳鸣一怔,顾秀才这是在担心自己?
欧阳先生想到自己的两个孙女,是很感激顾锦安做的一切,说道:“这样吧,老夫把手里的影子卫给你们一队,埋伏在村里,也能护着你家里人,总不能什么风险都让你家来担着。”
顾锦安摇头:“不用,这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只会把歹人招来。”
欧阳先生听后,觉得顾锦安说得对,也就作罢了。
顾锦安是没有多待,把事情说完后就告辞了。
欧阳先生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