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很多人家都没能睡觉,不少人都是半夜就起来,拿上户籍往县城赶去。
家中的妇人们是拽住自家男人交代着:“先别那么快借银子,问清楚了利钱是多少?真是一个月不超过一百文钱再借,可不能被骗了,到时候背上大债务,咱家就完了。”
那家的男人回道:“媳妇放心吧,咱们是跟着村长去的,且村长说了,让别人先借,人借多了咱们村再上。”
这几天是乱得很,出了大家伙上衙门哭闹税金的事儿以外,还有高三雄等县里恶人想要放谣言扰乱百姓,想要低价抄底农人产业的事儿,再来就是新钱庄低利钱借银子给农人交税金的事儿。
新钱庄的事儿,是大家伙最关心的,农人老实的多,也知道去衙门闹腾没结果,所以都把希望放在新钱庄上,是一直数着日子等新钱庄开张的。
如今四天过去,今天是第五天了,到了新钱庄开张的日子。
铛铛铛!
正在说话间,一阵铜锣声在村里响起,村长家的小子是一边敲锣一边喊:“常富叔,快别说了,我爹让大家伙赶紧去村口集合,一刻钟后就出发了,去晚了怕是要被其他县的人抢先!”
“啥?还有其他县的人要来?咱们县开的钱庄,凭啥借银子给他们?!”常富媳妇听得急了,赶忙问着常家村村长家的小子。
“是啊,我爹说了,其他县的人也没钱交税金,都盯着咱们县的新钱庄呢,今天也会赶来借钱,咱们得赶紧去!”
至于凭啥要借钱给其他县的人。
“听说新钱庄是京城来的窦少东家开的,他做的是四方生意,可不光做咱们田福县人的生意。会在咱们田福县开钱庄,还是因着来买火腿的缘故。”
“诶哟,那可得赶紧着点啊。”常富媳妇是不敢再说了,推着自家男人:“赶紧去,跟紧村长,村长咋做你就咋做,可得借到银子啊。”
“诶诶诶,我这就走了,你看好家里。”常富是急忙背上干粮和水,紧紧揣着户籍,跟着村长家的小子一路敲锣喊人去了村口。
等常家村的人出了村子,上了官道的时候,好家伙,那全是火把,无数的火把把黑夜照得亮堂如白昼。
常富是借着火把光往前看去,前面望不到头;往后看去,也是照样看不到头。
常富很害怕,是道:“这么多人,咱们得赶紧跑啊,去晚了怕是真借不到银子。”
这话一出,很多听到的人都开始跑了起来,前后其他村子的人见了,也开始跑,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砰砰砰!
身后冲来一群人,手里拿着棍子在打那些奔跑的人。
铛铛铛!
铜锣声响起,洪刀带着司兵所的将士们在官道上来回跑着,高声吼道:“全都不许跑!要是谁敢跑,闹得踩死人,谁家就别想借到银子!!”
是一连喊了十几嗓子,又把跑在最前面村子的村长给抓住,派将士在前面路上断路之后,才把因为奔跑而乱起来的人群给稳住。
“都不许跑!谁敢跑,闹出混乱来,谁家就别想借到银子!!”洪刀是喊得都快破音了。
“不许跑,全都不许跑啊,都听军爷的!”这些村子的村长、里长也跑了出来,警告着乡亲们。
乡亲们虽然听了下来,却还是很担心,趁机问洪刀:“军爷,听说其他县的人也会来借银子,我们会跑,也是想早点到县城钱庄,免得银子被其他县的人借了去。”
又抱怨道:“咱们县开的钱庄,凭啥借钱给他们啊?”
铛一声,洪刀身边的小兵是敲了一下铜锣,震慑住乡亲们后,洪刀才道:“新钱庄是窦少东家跟欧阳家开的,他们想借钱给谁就借给谁,不过大家放心,因着窦少东家已经说了,会把银子优先借给田福县人。但大家要老老实实排队,要是敢胡乱哄抢,不但借不到银子交税金,还要被抓去衙门坐牢,听清楚了吗?!”
“真的,窦少东家会优先把银子借给我们?那太好了,不跑了不跑了,我们一定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
乡亲们得到准话后,是放下心头大石,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排队向县城奔去。
好不容易赶了三个时辰的路,在天亮的时候终于来到县城了,结果城门关闭,老俞带着洪小旗以及杨班头在城门拦着,喊道:“排队,解器,验户籍后方能进城!”
老俞是司兵所资格最老的人,乃是司兵所唯一的总旗,还有一个总旗之位空着,而秦三郎已经有了人选,不日就会让人补上另一个总旗之位。
洪刀往城门方向一看,是提了一口气,好家伙,他原本以为官道上的人够多了,没想到城门的人更多,是结结实实的围了一大片啊,根本看不见城门在哪里。
秦百户说的果然没错,今天会是大乱的一天,来借钱的乡亲们堪比逃荒的灾民,他们绝不能松懈。
“排队,放下身上带着的刀枪棍棒等能伤人的武器准备好户籍,将士们验过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