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是知道哪个是顾锦安的,传言顾锦安有芝兰玉树之美,这群人里长得最好看的自然就是顾锦安。
他见顾锦安不回话,有些生气的道:“顾锦安呢?怎么不说话?我家少爷已经扫榻相迎,你不去可就是失礼了。”
顾锦安听到这等半威胁的话,笑了,问这下人:“你家少爷?这么说你是个下人了,既然是奴籍下人,见到我们为何不下跪行礼?你是那个府上的下人?竟然这般不懂规矩?家中主人是怎么教的?莫不是家中空有金银而无礼仪,是空有其表的暴发户?”
“噗,哈哈,这吕家可不就是暴发户嘛。”围在城门口看热闹的人是大笑出声,说着吕家的事儿:“吕家的少爷连童生都不是,就敢请一个府案首去府上做客,是觉得自家有钱了想要显摆,还是听了谁的吩咐,专门做局来陷害府案首,好给某些背后的人腾位子?”
顾锦安听到这话,不由得看向说话的人,这人很年轻,不到二十岁,穿得也一般,却十分敢说,竟是把算计给挑明了。
吕家的下人听罢,气得脸色发青,指着他道:“哪里来的贼子,竟敢这样血口喷人,我家少爷只是仰慕顾案首的才学,知道他不是临河府人士,如今又临近院试,城里的客栈早就住满了,生怕他没地方住,这才让我请他们入府暂住,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呵,是与不是,你们吕家自己清楚。”这人并没有自报家门,而是对顾锦安他们作揖道:“世道险恶,并不是所有读书人都是光明磊落的君子,还请诸位当心些才好。”
顾锦安听罢,立刻作揖回礼,道:“多谢兄台提醒,请兄台放心,我们在府城有住处,不会去别人府上叨扰。”
又问道:“敢问兄台是哪个府上的?”
那人没有回答,见他们有了提防之心后,放心地走了。
不过这个人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而是临河府世家晏家的人。
晏家有位老爷很好吃,经常跨府去河安府的福泰楼吃美食、火腿,过年时在福泰楼吃饭,被钱承才掀了饭桌的人就是这位晏老爷。
他因着是福泰楼的大客,从福泰楼哪里知道很多美食都跟顾家有关系,而顾家子更是出息,竟是考上府案首。因此在得知临河府的一些才子很不满顾锦安一个农家子成了府案首,来跟他们抢院试的秀才名额,想要设计陷害他后,派了下来等着,提醒他一句,让他莫要中了别人的圈套。
吕家的下人气得不行,想要发飙却被童家的下人拦住,指着他骂道:“吕家的,你们家这心肠也太歹毒了,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如今被人拆穿了,还不赶紧滚!”
吕家的下人一愣,没说什么,很快就走了。
童家的下人朝着顾锦安作揖,笑道:“顾案首莫要生气,吕家就是个暴发户,我们童家会替您教训吕家的。”
又笑问:“不知顾案首要在城中哪里落脚?需不需要我们童家送一程?我们家三少爷是今科临河府府试的府案首,很是佩服顾案首的才华,特地让小的等在这里,给顾案首帮忙的。”
这话说得倒是很令人信服,可顾锦安是逃过荒的,是一点不吃这等裹着糖衣的说辞。
这个童家到底是好是坏,还要再看,且童家既然派人等在这里,那在吕家下人为难他的时候,童家人为何不第一时间出来制止,而是被另一个不知名的人给抢先了?
童家下人不像是出来帮他说话的,倒像是见吕家把事情给办砸了,赶忙出来补救的。
不得不说,顾锦安猜得很准,童家下人确实是出来做补救的,只因童家三少爷不好出面,只能派吕家少爷来给顾锦安下套。
顾锦安是根本不信临河府的人,尚秀才也是不信的,在顾锦安说话之前,上前几步,对着童家下人道:“多谢童案首的好意,我们带了下人来,无须童家帮忙。”
在童家下人皱眉的时候,尚秀才又道:“我乃是顾锦安的师父,景武二十六的秀才,此次来来陪考,已经给安哥儿下了命令,在院试开考之前,他都要修身养性,闭门苦读。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应酬,我们的住处暂时不好让人知道,对不住了。”
说着竟是给童家下人作揖,把童家下人吓得赶忙避开:“秀才老爷折煞奴才了,奴才不敢阻拦,您请便。”
这个可是景武年间的秀才,景武帝是大楚开国皇帝,在他老人家当家的时候考上功名的人,就算是个小秀才也比如今的秀才金贵,可是占了个开国皇帝学生的身份的。
“前面的,你们快点,把门都给堵住了!”守门的将士见童家这边没能成事儿,还丢了面子,是急忙出声催促道。
守门的将士并不想帮着童家、吕家算计顾锦安他们,实在是银子给得太多了,而这也不算是算计,就是高声喊句话,告诉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某某地方的府案首来了,想下套算计的赶紧啊。
顾锦安他们听罢,立马上了骡车,往城里赶去。
童家人没有死心,是派人跟着顾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