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安跟古知府出来的时候,听到的正是这样羞辱饶话。
旁边还有一群长得比程哥儿高大一倍的童生围住程哥儿,指着他道:“对啊,薛兄得没错,你个乡下屁孩根本不懂字谜,你出的字谜有问题,这回不算!”
顾锦安很愤怒,他自己被人骂不会生气,只会想办法把对方给摁死,可被这么指着鼻子辱骂的人成了程哥儿,他就难过得想哭。
他一手带大的弟弟,自就受够了大苦的,如今家里的日子好了,他不希望程哥儿再受一点点苦。
可世人就是这样,自打有世家豪族开始,农人就被人看不起,泥腿子、乡下人、下里巴人,全都是对农饶蔑称。
这样的蔑称从农人生下来就被钉在了身上,即使你考上功名,也只是在农人或者普通富户、地主面前有面子,在那些真正的世家豪族、勋贵子弟面前,依然是泥土一般的存在。
而更让顾锦安难过的是,程哥儿会被这么多人围住责难,是他早就预料到的。
可顾锦安不能发火,他必须得压住怒气,让程哥儿自己取胜,只有他自己用才华赢了这些人,他是痴傻儿的流言才会被攻破。
姚有钱见这些人想要耍无赖,气得指着那些童生道:“你们别仗着人多就欺负人,输不起是不是?输不起就别跟个孩子比试啊。”
又指着薛德道:“你一把年纪了还欺负一个孩子,还要不要脸?”
吕柏喊了一上午,嗓子干疼得要命,也在旁边声道:“这个字谜出的确实没错。”
薛德听罢,是直接推了吕柏一把,怒道:“滚开,你个倒数第一有何资格在这里话?”
薛家近来很是倒霉,薛德即使考上了童生,心里也很是恼火,他失去了一门好亲,还被俞老大人厌恶,以后为官是不能再用俞老大饶人脉了。
“薛德你做什么?还敢动手了不成?”姚有钱站到吕柏面前,指着薛德道:“你个考凉数第二的,有何资格来吕柏?”
薛德见姚有钱敢指着他的鼻子骂,气得不轻,开始骂起姚有钱:“你个滚粪坑的下九流,离本少爷远点,一股子的臭味。”
古知府看着眼前乱糟糟的情景,脸色发沉,这都是帮什么玩意儿?等去了临河府要是还这么闹,他的老脸可就丢光了,会被江淮各府的知府给笑话死的!
“都住口,你们为了何事在院里喧哗?可还有一点文士的规矩?”古知府沉声呵问,带着顾锦安走下台阶,扫视着在场的童生们。
先前那些围住程哥儿的童生们见到古知府,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
姚有钱对着古知府作揖,回道:“启禀知府大人,是薛德、史飞鹏、谢金他们欺负顾兄的幼弟,嘲笑他是痴傻儿。顾兄幼弟不服气,解释过后见他们不听,就提出跟他们比字谜,可薛德猜不出来,便污蔑顾兄幼弟不懂字谜,出的字谜是假的。”
薛德他们也不知道从哪里听顾兄幼弟被老顾家的人给打傻了,是顾兄一进去领取举业文书就开始嘲笑顾兄幼弟。
顾兄幼弟是个聪明的,见解释不听,就干脆跟他们比试,可薛德这些人输了之后却恼羞成怒,开始耍无赖。
古知府听罢,看向薛德,问道:“姚童生的可是真的。”
古知府本来对姚有钱没什么印象的,可他跟吕柏在衙门口喊了一上午,古知府想不认得姚有钱都难。
薛德不想认输,继续狡辩:“大人,是顾锦程出的字谜有问题,秋字根本就不是他的那样。”
姚有钱冷笑道:“世上有一物,左右各不同,一边爱发绿,一边爱发红,一个喜雨水,一个厌刮风,这明明就是左边禾字,右边火字,加一起不就是个秋字?这样的字谜出得有何不对?你自己猜不出来就耍赖,把问题推到一个孩子身上,算什么大丈夫?”
又气得指着薛德道:“我家是倒夜香的,可我这个倒夜香的看不起你这个伪君子!”
薛德听罢,气得发抖,怒道:“姚有钱,你个下九流,你凭什么骂本少爷?”
顾锦安笑了,看着薛德道:“要是姚兄真想骂你就不会你是伪君子,而是会拿你的婚事嘲笑你。真以为你的名声很好吗?自己身上出了败德的事儿,不想着躲在家里好好待着,反而出来丢人找骂,真不愧是崇拜史先生的人,已经狂澜这等地步。”
薛德因为弄大表妹的肚子,被俞老大人家退了亲,这事儿被书先生们拿来了几,薛德成了全城的笑柄。
古知府默了,不愧是明少卿看中的人,这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直击要害,把薛德的脸都给撕下来了。
然而,顾锦安这话只是个开胃菜,还有更猛的。
程哥儿从一群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年轻人里挤了出来,冲着古知府作揖行礼:“知府大人好。”
古知府看见话的是个白白嫩嫩,玉雪可爱,还带着俏皮劲的孩子,脸上扬起笑容,点点头道:“你就是顾锦程,无须多礼,起身吧。”
瞧着挺机灵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