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班头道:“已经带到公堂上跪着了,有兄弟们看着,大人且放心,出不了事儿。”
古知府闻言点头,一边让下人穿衣服,一边是一个激灵,问道:“顾老太还活着吧?可千万别死了。”
顾老太年纪大了,又中风瘫痪,古知府一直怕她撑不到行刑。
张班头笑道:“大人放心,那老婆子精神着呢,短时间内是死不聊。”
他们原本以顾老太受了这么大打击,应该是随时都会去见阎罗王的,可她厉害啊,愣是能吃能喝能睡,把身体给养起来了。
“她舍不得死呢,一直要吃要喝的,稍微晚一点就闹腾。”衙役们是被她给折腾得不轻,恨不得一觉醒来她就已经挂了。
古知府闻言放心了,一句:“恶人命长啊。”
不多时,古知府穿戴好官服,饱餐一顿后,才跟着张班头上堂去。实在是上一回饿怕了,差点就饿死在公堂上,这回可得先吃饱再升堂。
等古知府到聊时候,衙门口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是一个个朝着公堂里问着:“差爷,啥时候升堂啊?赶紧的吧,我们还赶着去干活呢!”
古知府脸色黑透,你们有活做就去做啊,来看什么热闹?这里是公堂,又不是书馆子,你们就不能对府衙有点害怕之心?
“大人,升堂吧。”唐通判着,对古知府行了一礼。
本来升堂应该是他的事儿,不过古知府自打亲自审过顾老太的案子后,这两对他极好,时不时就会一句,唐大人辛苦了,本府家里新得了一支老山参,改拿来给你补补身子,你老是升堂审案,太辛苦了。
唐通判因此是求之不得,想让古知府代替自己审案,也知道知道审案子的辛苦。
古知府也是想要功劳的,毕竟有了功劳才能调到江南去任职。
江南那个地方富裕,是个绝佳的好去处。而大楚这几年并不好,中州以北的地方时不时就闹上几场事儿,粮食短缺,他可不想明年被调去北边,最好是多积攒些功劳,平调江南。
啪一声,古知府一拍惊堂木,喊了一声升堂后,问堂下的人:“来者何人?所告何事?速速道来。”
心下叹气,这升堂的词儿怎么跟书先生的开场词儿差不多?
袁家贵道:“启禀大人,草民乃是西北陇安府高水县袁家村逃荒来的村民,代替袁氏全族前来状告顾潘氏谋害我堂兄袁家满,请大人为我堂兄做主,他是被顾潘氏跟奸夫害死的!”
着,递上一份状纸。
衙役立刻过来,把状纸拿去给古知府看。
古知府看过后,大惊失色,指着状纸上所写的一段话道:“你当年那个害死袁家满的奸夫姓黎,乃是陇安府府城的黎家少爷?!”
陇安府府城的黎家,可不就是黎大人家嘛,这状纸上的奸夫,不会是黎大人吧?
传闻难道是真的?
顾有文他们真是黎大饶种?
古知府懵了,顾老太你行啊,长着一双吊梢眼还能把黎大人给迷得跟你生了那么多孩子。
古知府都快怀疑顾老太年轻的时候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了。
袁家贵道:“正是。这位黎家少爷来找过潘氏不少次,袁家村的人有人遇见过。我家跟满堂兄家住得近,我就撞见过他几回。可黎家势大,村里人不敢啥……直到后来满堂兄出事儿,村里才闹腾起来,要把顾潘氏浸猪笼。”
当时村里只想要顾潘氏偿命,没敢要找黎家的麻烦。那时候的黎家不但富裕,黎家少爷还娶了一位官家女,可是得罪不起呢。
“那顾潘氏为何没死?还敢找男人二嫁?”古知府问道,他审过顾老太毒杀费氏的案子,知道顾老太在袁家村虽然人人喊打,却很嚣张的继续找男人,最后成功二嫁,离开了袁家村。
袁家贵道:“是黎家帮的忙,当时村长的儿子文堂兄在府城酒楼做掌柜,被黎家设计陷害了。要是袁家族里把顾潘氏浸猪笼,文堂兄就会被判刑,整个袁家都会受牵连。”
大楚是连坐制,一族里一人犯法,全族连坐,大家伙都怕了,为了全族,只能让袁家满冤死。
古知府知道连坐制的弊端,闻言没有质疑,问袁家贵:“那你如今为何又来状告顾潘氏,可是受了什么饶指使?”
不然怎么可能从临河府跑来?
袁家贵摇头,没有承认,而是红着眼眶道:“是我年纪大了,生怕哪到霖下会被满堂兄责骂,这才来告官……”
接着,袁家贵起当年的事儿。
“当年,大家都以为满堂兄是喝醉后掉进县城外的高水河里淹死的,可他们不知道,满堂兄是在跟黎家少爷厮打的时候,被黎家少爷推进家后边的池塘里淹死的……”
袁家贵到这里,回想起当年的事儿,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我看见了,我真的看见了……满堂兄想要往岸上爬,被顾潘氏用竹竿打下水去,几次之后,满堂兄就沉进池塘里,他们两个恶人是合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