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用的是重典,朝廷有律:无辜杀害举人者,不仅凶手要死,家人也要被连诛。
罗武是衙役,自然是懂得这些的,可夏先生太过分,想要害绣姐儿,他根本不能忍:“夏固该死。”
他咬牙出这句,把夏先生惊得不轻,这个窝囊废竟然敢他该死?
“罗武你莫要发疯,害了你一家子。”夏先生虽然不怕死,可他觉得自己必须死得惊动地,要是被罗武一个无名卒杀了,他死得不值。
“发疯的是你们夫妻,你们口口声声疼爱绣姐儿,会给她找个好人家,还詹家公子多好多好,可詹家公子就是个来子,不但冲撞了绣姐儿,对她不尊重,还是个没了女人就不行的混球。”
“他怎么能在向绣姐儿提亲的时候去睡丫鬟?你不是他不纳妾吗?!”罗武质问着,愤怒让他握着剑刃的手都在发抖:“你们怎么能这么欺负她!”
他虽然不知道世家大族的规矩,可他知道,但凡一个男人心里有一个姑娘,都不会在向她提亲的时候去睡女人。
夏先生一惊,罗武已经知道詹二的事儿?
他慌忙抬头向着花厅外看去,没有看见顾家人后,心下一安,道:“你误会了,詹二公子确实有过通房丫头,可在求娶绣姐儿的时候已经把通房丫头打发走了。那个悦儿是心有不甘,这才跑出来闹事,刚好被程哥儿家人撞见了,这才生出误会。”
夏夫人就像是夏先生的狗腿子,听到这话赶忙道:“对对对,正是如此,悦儿那丫鬟心被养大了,临走前反咬詹家二一口,詹家二当真是对绣姐儿痴心不已,为了她都害了相思病。”
又道:“他自知悦儿这类丫鬟是祸害,这次回家除了要请他家祖母来提亲以外,还要把院子里的丫鬟清干净,不会再让那些丫鬟跑出来陷害他。你放心,詹家二会对绣姐儿好的,绣姐儿嫁给他就能成为世家妇。”
罗武已经不再相信他们:“你们夫妻都不是好人,不许再给绣姐儿相看什么人家,她长得好看,脾气也好,绣艺绝佳。安哥儿认识不少世家子,会给她找个富贵的好人家,不用你们管。”
夏先生听得眯起眼睛,罗武这蠢货变聪明了。
“住手,你这贼子做什么?”庄头带着十几个会拳脚的下人冲了进来,手持熟铁打造的大铁棍,围住罗武:“胆敢闯进举人老爷的庄子行凶,你是不想活了。”
又对夏先生道:“老爷放心,奴才已经让人去报官,这贼子跑不掉了。”
罗武只有一个人,可这座庄子里的下人加起来有上百,一人一棍子罗武都招架不住。
夏先生听罢,总算安心不少,笑了起来:“武哥儿,我们夫妻一直把你当后辈子侄看待,你要是现在悔过,跪求我们原谅,我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否则,呵呵,一个班头夜闯举人家,即使顾家有本事把罗武捞出来,罗武也会因为颜面丢尽而远走他乡。
只要罗武一走,一切就都结束了。
而夏固能让罗武远走他乡的法子可不止一个。
夏固在邻国的时候时常做这样的事儿,把人玩弄于鼓掌间,对于他来很有成就福
“报官的下人?你的是这两个吗?”顾锦里率先迈进夏家花厅,秦三郎臂力惊人,一手拎着一个夏家下人,砰砰两声,把他们砸到地上。
庄头急忙回身,看见顾锦里一群人后怒道:“你们是谁?怎敢擅闯举人老爷家的庄子?”
刚完就看见人群中的顾锦安。
“安哥儿,您怎么来了?”庄头是认识顾锦安的,他跟程哥儿来过庄子。
顾锦安没有理会庄头,只看着惊诧的夏先生道:“夏先生要是不想闹得下人皆知,就把这些人打发出去,咱们好好谈。”
这十几个下人都是护院,身上的拳脚功夫不错。
夏先生爱面子,思忖一会儿,冲着庄头道:“去院门口等着。”
顾锦里看着夏先生,笑道:“要是你家下人报官,夏云生的卖身契就会出现在县令大饶桌案上。”
夏先生气得不轻,只能对庄头道:“约束下人,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擅自离开庄子。”
庄头原本想要趁机出去报官的,听到这话只能应道:“是。”
又招呼那十几名护院:“走,到院子外面等着。”
护院们应是,临走前还把那两个被扔在地上的下人拖了出去。
花厅是夏家待客用的,屹立在一个很大的花园之中,院门口离花厅起码有二十米远,顾锦里对这个距离很满意,离得远了,夏固就算想要求救都难。
等庄头带着人离开后,夏夫人想要做好人,便温婉的笑道:“安哥儿,大半夜的你们怎么还跑来……”
“夏夫人你能闭嘴吗?老是这种干巴巴的客套话,你得不累,我们听得却很辛苦,行行好,放过我们吧。”顾锦里真是服了夏夫人了,这个女人就是个披着优雅壳子的木偶,什么、做什么都要听夏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