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没多久就杀到何村长家,扯着嗓子叫门:“村长叔,您老赶紧开门,我们找您老有事!别装不在啊,知道您老在家!”
何村长正穿着棉袄在家里一边烤红薯一边数银子,听到这阵震耳欲聋的喊话,还以为是强匪上门抢银子了,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碎银子掉了一块。
何村长赶忙把银子捡起来,擦了又擦,嘴里小声骂道:“一群泼妇,一个个嗓门赛铜锣,想要吓死老头子吗?”
砰砰砰!
叫门声又响起,何村长又骂了一句,把银子藏好后,才让何铜生去开门。
门一开,何大桥媳妇她们就冲了进来,一个个笑得让何村长发毛:“叔,听说您家的草卖了将近十两银子?”
何村长想吐血:“这是哪个王八犊子造的谣?”
二两四十文钱一转眼就给他变成了将近十两银子,可真能扯。
何老樵的媳妇辈分高,也是这群妇人里最年长的,这大话就是她在路上随口说的,怕何村长治她个口舌之罪,赶忙哭道:“村长老哥,您可要帮帮我们啊,不能您一家富起来就不管我们了。你侄子大柴还在服着徭役,要是家里有银子,他也不用去受这苦。”
说完立刻呜呜呜地哭起来。
何铜生蹲在屋里瞅着,就是没瞅见老樵奶奶的眼泪。
不多时,村里得了消息的男人们也上门了,何老樵骂了老妻几句后,对何村长道:“村长老哥,我们知错了,先前不该嘲笑你们种草,给老哥赔不是了。可您是村长又是何家族长,手里有这样生银子的好物,可不能不想着咱们何家人啊。”
其他何家男人也道:“是啊村长,我们知错了,以后一定听您的,您帮帮咱们。”
何村长等的就是他们这句话。他如今也是跟着顾锦里学精明了,没有立刻松口,而是为难的道:“我们家是跟顾家签了契约的,可不好带着你们。”
“我们也可以签约。”何大桥媳妇道:“顾家的规矩我们都懂,我们愿意签。”
虽说顾家的契约苛刻,却能赚钱,为了银子,受些约束也没啥。
不过何村长很是知道何家人的秉性,如今是眼红明蚜草赚钱了,自然答应得爽快,等过几天,兴奋过后,估摸着又会不重视。
小鱼丫头可是说了,明蚜草是药材,药材的东西事关人命,得认真对待,做得精细,是容不得马虎的。
因此,何村长很是为难的道:“你们先回去,这事儿我得去求求顾家,过段时间再给你们答复。”
又交代道:“顾家人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想要靠着顾家赚钱你们就得敬着点,可别私底下去找顾家,要是惹恼了顾家,断了村里的生计,我就把你们逐出村子!”
经过何翠儿家被出族、赶出村子的事儿,何家人已经明白何村长不是吓唬他们,他是真的敢这么干,忙道:“您老放心,我们不是何大钱、何老四那样的破落户,我们不会给顾家找麻烦的。”
何村长把他们打发走后,便把这事儿放下,想着等上个把月,磨一磨何家人的脾气后,再说这事儿。
明蚜草的事儿,动静闹得实在是不小,连许县令都知道了,感叹道:“这顾家当真是福运厚泽,种个草就能卖钱,神了。”
田师爷也点头道:“确实,这能从逃荒路上活下来的,都是有几分福运的。听说那明蚜草不占田地,就种在门前屋后的空地上,一年三收,何村长家种了二十斤草种,收的这一季是卖了二两银子。”
许县令惊道:“那一年岂不是六两银子,当真是个好物啊。”
就是可惜了,不能收粮税。这长在田地里的东西才能收粮税,长在门前空地上的是不用上税的。
不过……
“郑大人是赚到了,这可是个好政绩啊。”
郑大人是田福县的新县令,乃是金陵郑家的旁支,寒窗苦读十来年,总算是高中了。郑家很看好他,给他跑官,谋了田福县县令一职,让他能捡些功劳,再过两天就要来了。
不过许县令要等到年后才能走。
邹县丞的案子闹得太大,很多事情都没有完全查清楚,朝廷就让许县令继续留着,带带郑县令,等京城大理寺彻底结案,砍了邹县丞、高仝、龚知府、谭知府跟汝阳侯府的人后,再让许县令上京。
两天后,郑县令带着随行的三名师爷、几个幕僚以及一群护院来了。
至于家眷,是留在了金陵,暂住在嫡支郑家的别院里,等许县令带着家眷离开后,再接过来。
“许大人辛苦了,郑某佩服,请受郑某一拜。”郑县令一下骡车,就对着许县令行了一礼。
许县令的事儿,郑县令是听郑家人说了的,有胆子请求梁知府做合围水匪的事儿,且还做成了,当真是勇气超群,智谋无双。
然,他不知道,许县令就是个被坑的。
许县令吓得赶忙去扶郑县令:“郑大人这是做什么,咱们可是同级,不好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