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县令听罢,瞬间找到了主心骨,对对对,就是这样。
他回到堂上坐好,一拍惊堂木,直接道:“邹友廉所犯之罪,证据确凿,立刻押入大牢。本官会在五内把案件移交府城衙门,让府城衙门审理定罪。”
邵师爷听得大急,唔唔唔叫着,想要喊冤,可惜没人理他。在写给几个镇子的书吏、里长、村长的信里,可是有他的笔迹的。
邹县丞已经把许县令恨得要死。他一直以为许县令这等胆如鼠之辈,是到离任也不敢对他如何的,没成想竟是强硬起来了,敢把他投入大牢,许县令就不怕自己会死吗?
“县令大人,邹江曾经在邹家做过几十年家奴,又是下官的心腹,给下官伺候笔墨,他想要仿造下官跟邵师爷的笔迹,实在是太过容易。下官提醒县令大人一声,莫要被人利用,做下谋害佐官之事,这个罪名可是大人全家都承受不起的。”
主官谋害佐官,全家连诛。
许县令听到邹县丞这威胁兼诅咒的话,立刻怒了,高声道:“把邹友廉、邵齐庄拖下去,关入大牢!”
“是。”一群衙役立刻上前,拽起邹县丞跟邵师爷,把他们押到县衙大牢。
邹江见邹县丞终于被押入大牢,一直紧绷的身体彻底软倒在地,嘴巴里含着的血吐了出来。
姜县尉见了,急忙走过来,扶住他道:“江盛,你可要撑住。”这只是个开始,今晚之后,才是真正要命的较量。
邹江因为受刑浑身疼得厉害,闻言点点头,道:“邹友廉没死之前,老夫不会倒下”
许县令听得唏嘘,虽可怜邹江伤重,却还是道:“江盛,你以民身告官,在府城衙门没给邹友廉定罪之前,你也要被关入大牢。”
自打前朝开始,为了防止有人故意诬告官员,但凡告官者,不但要受杀威执行,在案子没有彻底了结之前,所告之人还要被投入大牢。一旦被查实是诬告,告人者立即处死,要是所告属实,告人者会被释放。
邹江道:“草民知道规矩,大人放心,草民愿意入牢房,直到府城衙门彻底结案为止。”
邹江被两名衙役驾着,送入牢房郑姜县尉跟着去了,给邹江请了大夫看伤,拿了床铺被褥,容易克化的食物和热水,让邹江能过得好一些。
大夫是周家医馆的周大夫,医术不错,他已经知道今的事儿,是吓得不轻,但心里是佩服邹江的……邹县丞是个什么东西,只要在县城里住得久的,几乎都知道,那就是个老畜生,只是老畜生是地头蛇,没人敢把他怎么样。
如今邹江把邹县丞给告了,不论最终能不能把邹县丞治罪,这份勇气也是令人敬佩的。
“都是皮外伤,没有山筋骨,好好养养,只要伤口不烂,不起高烧,过个几结了血痂就好了。”周大夫虽是这么,却是给邹江开了三个药方,一个外敷,一个内服治伤,还有一个是治疗邹江自身的顽疾:“错开来吃,每种药间隔半个时辰就成。”
姜县尉让衙役跟着周大夫去抓药,还没来得及跟邹江话,就有衙役匆匆跑来:“县尉大人,县令大人让您赶紧去前衙。这十里八乡的村长都带着村民来了,衙门被围得水泄不通,您得赶紧带人去,晚了怕是要出乱子。”
那些村民太多了,各个群情激奋,有家人服徭役失踪的人家更是披麻戴孝来的,外面闹得很凶。
姜县尉听罢,对看守的狱卒道:“把邹江看好了,要是他有个好歹,你们的命也不用要了。”
“是,大人放心,兄弟们一定把邹江护好!”狱卒们知道邹江的重要,也知道如今正是危险的时候,不敢掉以轻心。
姜县尉交代完后,立刻去了前衙,带着衙役把前来的村长跟村民拦住。
“都肃静,肃静!各村村长管好自己的村民,做好服徭役身死无尸的登记。记好后,再由村长带着名单进县衙去见县令大人!”
姜县尉跟许县令他们是忙得不可开交,直到色黑透,还有村长带着村民赶来衙门。
……
邹家,邹玉振是提心吊胆了一整,直到黑也没有看见邹县丞回来,知道邹县丞定是被关押了。
“三哥,三哥,爹真的被投入大牢了?下人们都在,爹这回死定了,咱们可怎么办啊?”邹玉婉跟吕地主家的傻儿子定亲后,邹县丞怕她逃婚,把她给禁足了。如今邹县丞被抓,邹府被围,看守她的下人们都跑去扎堆议论这事儿了,她得以跑出来找邹玉振。
“呜呜呜,三哥,咱们会不会被爹连累?”邹玉婉攀着邹玉振的手臂痛哭着:“听爹犯的可是重罪,一旦被判刑,咱们做儿女也要砍头……呜呜呜,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比起被连诛,她宁愿嫁给吕地主的傻儿子。
想到这里,邹玉婉眼睛一亮,问邹玉振:“三哥,我定亲了,那就不算是邹家的人了,应当不会被爹连累吧?”
邹玉振看见邹玉婉哭丧般跑进来,心里已经不喜,再听到她这话,是直接一巴掌把她给扇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