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一大早就守在村尾,远远看见有骡车和马匹往这边奔来,赶忙跑去作坊通知大家:“来了来了,财神爷来啦!”
顾大贵就站在作坊大门,听到她的话,不满的道:“你声点,一副没见过钱的样子,丢不丢人?”
陈氏不理他,爱钱咋了?谁不爱钱?雷五爷可是给他们送钱来的,那可是一千零二十两银子呢。
顾大贵的话音刚落,雷五爷他们就到了,同来的还有姜角。
“顾老哥,我们来提货啦。”雷五爷还没下马,便扯着大嗓门喊道。
三爷爷带着秦顾罗田几家的大人一直在作坊等着,听到声音,赶忙迎了出来。
“雷五弟、阿霁,总算是把你们盼来啦。”三爷爷知道雷五爷是个干脆人,直接道:“三种调味香料已经备好,你们验货吧。”
“成。”雷五爷下马,冲身后的一辆骡车喊道:“老麦、连东,赶紧下来干活。”
老麦跟连东是雷家商队专门验入口货物的人,他们懂药理,认得毒物,舌头还灵,知道东西有没有相冲相克。
阿霁虽然也在,但他是当家之一,极少做验货的活。
“来啦。”老麦跟连东带着六个汉子,搬着一个箱子下了骡车,进了顾氏作坊。
三爷爷把他们带到装着调味香料的仓房。
雷五爷看见仓房门上的封条,笑了,这顾氏作坊做事果然谨慎。
顾锦里把封条撕开,把门锁打开,指着仓房里一袋袋的调味香料道:“两千四百斤调味香料,二十四袋,一袋一百斤,都在这里了。用黑色布带扎着的是五福香料、用蓝色布带扎着的是六福香料、用红色布袋扎着的是八福香料。”
雷五爷点头:“验货吧。”
老麦跟连东就忙了起来。
雷家商队验这种数量多的大货时,很是严谨。老麦跟文东打开箱子,拿出一套银器后,再把一袋袋的调味香料打开,拨开上面的调味香料,用银碗舀着中间的调味香料,每袋子舀了半碗。
不多时,二十四碗香料就摆在仓房的地上。
两人一碗抓一把,吃着香料,吃出里面的药材是无害的后,老麦道:“坤子、阿川,去把东西拿来。”
“诶。”坤子跟阿川赶忙去把骡车上的两铜壶羊奶、牛奶,还有煮熟的四种肉块给拿来。
再把羊、牛奶一起倒进银碗里,把里面的调味香料调开,把煮熟的马牛羊猪肉放进去后,开始等着。
顾锦里原先是看不懂的,看见那铜壶里倒出来的是奶后,便明白了,这是怕调味香料跟羊、牛奶相冲,所以要调开来试试。
据,大戎把羊牛奶当水喝。
一刻钟后,当马牛羊猪肉浸泡好后,老麦道:“吃吧。”
他第一个端起碗,把碗里的东西全部吃完。
文东跟其余六人也是几口就把银碗里的东西吃完。
之后,是漫长的等待。
期间,老麦跟文东两人每隔半个时辰就给自己以及其他六人把脉。
一个时辰后,确定大家都没事,银碗也没有变黑后,老麦又道:“再吃。”
那六人包括老麦、连东又端起其余的银碗,把里面的东西吃光。
顾锦里看得皱眉:“这位爷爷,这些是香料,你们这么个喝法,会上火。”
喝一碗没事,毕竟这些银碗不大,但连着喝三碗,这滋味可不好受,齁死个人。
老麦却道:“莫要担心,这些东西吃多了顶多就是燥热,不会出问题。要是出了其他问题,那就是你们的香料有毒,或是跟羊牛奶以及马牛羊猪肉相克,那这买卖就做不成咯。”
顾锦里:“……那成,您喝吧。”
当她什么也没过。
老麦他们花了三个时辰的工夫,直到下午才把调味香料验完,对雷五爷跟阿霁道:“五爷,宁爷,香料没问题。”
顾氏作坊的人听罢,齐齐松了一口气。
陈氏被吓了大半,还以为买卖要泡汤了,听到这话,悬着的心总算是落进肚子里,忙问道:“这是能收货了?那银子呢?”
“你这婆娘,赶紧闭嘴。”顾大贵真是服了她了,哪有这样大喇喇地问人要钱的?
陈氏不以为然:“这交货收钱,经地义的事儿,咋就不能?”
雷五爷哈哈大笑:“顾家侄子,你这媳妇得对,历来交货收钱,经地义。”
他转头冲作坊外喊道:“长青,把银子搬进来。”
“是,五爷。”长青他们一直在骡车里守着银子,听到这话,立刻招呼旁边的两个兄弟,把三箱银子搬进作坊,当着秦顾罗田几家饶面打开:“一锭十两,一共是一千零二十两银子,你们数数。”
“这,这么多银子!”陈氏看见满满三箱银子,一个没抗住,晕了过去。
“怂货,又晕。”顾大贵骂了她一声,架着她进了作坊堂屋,让她在里面先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