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福镇建立已久,且河安府靠近江南,比中州西北那边要富裕,但凡有点本事的富户,都会派下冉处搜罗铺子,只要有卖的,很快就会被人买去。
“庆福镇就三条街。前街、后街、主大街,所有街面上的铺子都有主了。而主街的铺子,那更是早就被县里的富户们给占了。”
就连前街后街这两条不咋样的街道,那铺子也是被各个里长家、书吏家、衙役家里给买了。
余下的铺子是在镇上住了将近百年的人家留下来的,那是祖业,前铺后家的院子,是人家活命的基业,不会有人卖。
吴老大夫把街上各家铺子的关系给他们了个清楚:“老夫在镇上二十来年了,也就是五年前,主街上的周师爷家卖了个铺子,那还是周师爷的东翁高升,周师爷跟着去赴任,这才给卖掉的。你们想要买铺子,难啊。”
顾锦里听得皱眉,在庆福镇买铺子,竟是这么难。
陈氏原本是乐颠颠地来的,就想买个铺子做掌柜娘子,听到吴老大夫的话,一脸被雷劈聊表情:“那可咋办?吴老大夫,你们悬壶坊就没办法帮帮我们吗?”
“陈氏,咋话的,赶紧闭嘴。”三爷爷呵斥陈氏,吴老大夫已经帮了他们很多,他们总不能啥事都让吴老大夫帮忙吧。
“吴老哥,辈不懂事,您别在意。”
吴老大夫摆摆手,笑道:“没事儿。”
顾大贵夫妻来镇上摆摊这么久,悬壶坊的人早就知道陈氏的脾气。这人心肠不坏,就是爱贪便宜,话有时候没个把门的。
在他们话的时候,顾锦里解下腰间的竹筒,拿出纸笔跟墨水,开始写写画画。
她是跟秦三郎学的。秦三郎的身上,会随身带着砍刀、绳子、火折子、以及两个竹筒,一个竹筒里装着毛笔跟卷起来的黄纸,一个竹筒里装着调开的墨水。
片刻后,她按照自己的记忆,画出一张庆福镇的简易地图,问吴老大夫:“吴爷爷,镇子门楼外的那片空地,是镇上的还是尚家村的?”
尚家村是离镇上最近的一个村子,而镇子的门楼外,有一大片荒地,那些荒地,不知道是谁的?
而顾锦里看上的就是那片荒地。
镇上没人卖铺子,没关系,她可以买地,自己建!
吴老大夫也答不上来:“不太清楚,门楼外的那片地荒了很久了。我来的时候,那里以前是水塘子,后来因为没有活水,一到夏就臭烘烘的,大家就给填起来了,如今镇上的人把垃圾堆在哪里,也没人管,就是每个月倒夜香的人会去烧一回垃圾。”
顾锦里蹙眉,那片荒地到底是谁的,竟是连吴老大夫也不知道。
吴老大夫人老成精,听到顾锦里这么问,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吴老大夫并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人,即使知道,也不会去跟顾锦里抢那块地,反而提醒道:“尚秀才或者姜家可能知道,你要做这事儿,得避着点人,免得还没做成,就招了人眼。”
这孩子是个聪明的,眼睛还毒,一眼就看到那块荒地。
“是,晚辈知道了,多谢吴爷爷提醒。”顾锦里笑着给吴老大夫道谢。吴老大夫得对,俗话得好,没人抢的肉是烂肉,可一旦有人抢了,烂肉就会变成佛跳墙,立马给你香十里。
“鱼,吴老大夫,你们在打什么哑谜?”陈氏急了,跑过来盯着顾锦里问。
顾锦里伸手把她推开,把画好的简易地图收起来,道:“没打哑谜,我们的都是人话。”
陈氏噎住,顾锦里这个死孩子,每次话都暗损她,可她又不能拿她怎么样,顾锦里凶,还爱动刀子,她可不是她的对手。
三爷爷道:“别问了,鱼要做的事儿,哪次不是对咱们几家有好处的?你要是东问西问,坏了鱼的事儿,我可饶不了你。”
别看陈氏泼辣,可她很怕三爷爷,听到这话,虽然心里痒痒的,想要知道顾锦里的打算,可也只能作罢。
顾锦里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便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吴老大夫:“吴爷爷,这是前你们送来的药材钱,您先收着。”
又不好意思的道:“如果事情顺利,余下的药材钱可能要欠一些,等到四月二十六,雷五爷给我们结清货款后,才能给您。”
吴老大夫接过银票,道:“成,不就是赊账嘛,还怕你们跑了不成。”
吴老大夫有些来历,是见过大钱的,几百两在他眼里,不算个啥,且他信得过顾家。
虽是逃荒来的,可都是老实人。
顾锦里很是感激,又陪着吴老大夫了片刻的话,跟杜旭生、杜丁香玩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
吴老大夫让杜旭生兄妹去送送他们。
出了悬壶坊后,杜旭生道:“顾三爷爷,你们有空就过来看看我们,爷爷都念叨您好几回了,想跟您老喝酒呢。”
爷爷常,他们是逃荒来的,在庆福镇没啥靠山,而他们跟顾三爷爷是同乡,得多来往,把感情处出来,要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