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跟慈悲没有关系,你去了那里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李新年摇下车窗玻璃,点上了一支烟,问道:“你们是怎么发现李刚的?当时是凌晨时分,天也没亮,监控怎么能拍到李刚的相貌呢?”
秦时月说道:“正因为是凌晨时分,街上几乎没有什么车辆,更没有行人,实际上李刚作案的时候开的是一辆出租车,当时他把车停在隔壁的一条小巷里,然后步行去了四合院。”
“这么说这个混蛋是出租车司机?”李新年问道。
秦时月犹豫道:“他是替别人开出租车,并且只开晚班,我们先找到了出租车的车主,然后才发现了李刚,明白了吧?”
李新年楞了一会儿,不解道:“李刚是步行来的四合院?可那几桶汽油分量不轻啊,他是怎么送过去的?”
秦时月瞥了李新年一眼,说道:“汽油不是他带过去的,而是事先已经在那里了,他还有同伙。
实际上李刚只是实施了纵火的行为,据他交代,作案前他曾经几次去四合院的屋子后面踩点。”
李新年惊讶道:“同伙?你们抓到了吗?”
秦时月好一阵没出声,最后说道:“这个同伙随时都能抓到,只要你愿意,等一会儿我就可以抓她。”
李新年楞了一下,狐疑道:“那个同伙在哪儿?”
秦时月没回答李新年的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证据证明真的是赵源收买了李刚的话,你是不是要报复他?”
李新年一听,顿时就意识到赵源肯定是四合院纵火案的幕后指使者,同时似乎也隐约猜到了秦时月的意图,听她话的意思好像是要做自己和赵源之间的调解人。
“哼,你总不能指望我亲自上门去感谢他吧?”李新年心里怒火中烧,可嘴里却不动声色地说道。
可秦时月并没有就这个话题深入下去,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如果真是赵源策划了这个案子的话,你多少应该知道他这么干的动机。”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会儿,气哼哼地说道:“他不是怀疑我老丈人烧死了他的儿子吗?”
秦时月点点头说道:“这倒是一个站得住脚的动机,可问题是你老丈人已经死了,并且还是死于非命,你认为赵源还会把气撒在你们一家人的头上?”
李新年似乎被秦时月绕的有点晕头转向,怔怔楞了一会儿,问道:“怎么?难道不是赵源?”
秦时月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有可能是他,也有可能不是他。”
李新年一愣,恼怒道:“你这不是屁话吗?”
秦时月瞪了李新年一眼,嗔道:“我看你的嘴是越来越不干净了。”
李新年一脸冤屈道:“你这不是故意吊我胃口吗?”
秦时月嗔道:“我怎么吊你胃口了?如果我能肯定是赵源干的,还有必要跟你废话吗?早就去抓他了。”
李新年楞了一会儿,疑惑道:“你不是说李刚给你透露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吗?”
秦时月嗔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李刚透露的信息牵扯到赵源了?”
顿了一下,又低声道:“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不要两只眼睛都聚焦在赵源身上,不妨用余光关注一下他身边的人,因为死了儿子悲痛的不仅是父亲,母亲也许更加痛不欲生。”
李新年倒是记得那天在秦时月的办公室她还真说过这句话,只不过当时他把这句话理解为赵源身边的爪牙,可他对赵源身边的人确实不了解。
可现在秦时月再次提起这句话,尤其是听到“母亲也许更加痛不欲生”,顿时就明白秦时月的意思了,呆呆一愣,吃惊道:“你是说蒋玉佛?”
秦时月没有出声,慢慢把车拐上了一条辅道,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李刚今年四十四岁,当年他父亲出车祸的时候也就是十七八岁,正值青春期。”
李新年还是有点云山雾绕,不明白秦时月怎么突然又跟他扯起了罪犯的青春期,不过,他没有出声,他知道秦时月可没工夫跟他讲故事,肯定跟案子有关系。
秦时月继续说道:“你也知道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对女人很敏感,李刚直到今天都没有忘记过一个女人,在他的心目中,世上恐怕再也没有比这更美的女人了。”
李新年忍不出插嘴道:“什么女人让他如此刻骨铭心?”
秦时月瞥了李新年一眼,说道:“不是别人,正是你的丈母娘。”
话题忽然扯到了谭冰,李新年吓了一跳,不明白李刚怎么会痴迷上自己的丈母娘?
“怎么?他,他见过我丈母娘?”李新年惊讶道。
秦时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当年顾百里撞了人,本来是要坐牢的,可谭冰帮他摆平了这件事,最后只是赔点钱了事。
实际上你丈母娘曾经两次去过李刚的家,目的当然是做劝说工作,而她的目的也达到了,最终李健一家被钱摆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