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海一愣,随即明白了秦时月的意思,迟疑道:“他的毒瘾还没有达到跟他的意志力相抗衡的程度。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我们想知道些什么,所以只要一提到相关的话题,他就用暴怒、谩骂甚至自残来宣泄毒瘾,反正就是死不开口。”
“看来效果并不好嘛。”秦时月说道。
周兴海愤愤道:“这都是范先河出的馊主意,当初就不应该听他的。”
秦时月哼了一声道:“鞋子都打湿了,后悔也来不及了,这事你也怪不了范先河,当初你自己也是立功心切吧?
如果你一旦真的撬开了赵卓的嘴的话,我估摸着公安系统内部可能会有一次大换血,而朱天虎还不一定落得了好,反倒是你和范先河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到时候论功行赏起来……”
周兴海摆摆手打断了秦时月,怏怏道:“你就别说风凉话了,如果你实在眼红的话咱们两换换?”
秦时月急忙摆摆手,说道:“我不眼红,我这人胆小,你不就是担心我把这件事捅出去吗?你放心吧,我只当自己今天没来过马达县。”
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你可以管住自己的嘴,不一定能管得住贺宽的嘴吧?”
周兴海说道:“贺宽并不清楚你还瞒在鼓里,他不会说的,就算今后他提起这件事,那也应该时过境迁了。”
秦时月点点头,说道:“那就好,不过,我还是想让你回答我先前提出的那个问题。”
“什么问题?”周兴海疑惑道。
秦时月盯着周兴海说道:“你肯定知道朱局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件事,或者多少知道一点,这一次总不可能是因为我父亲跟毛竹园有关系吧?”
周兴海明白,秦时月虽然没有明说,但她的意思显然是提出了让她保持沉默的条件,如果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她可能不一定会信守承诺。
“严格说起来还真的跟毛竹园有点关系。”周兴海迟疑了好一阵才说道。
秦时月狐疑道:“赵卓诈死的案子怎么又扯得上毛竹园?”
周兴海盯着秦时月注视了一会儿,最后意味深长地说道:“也许你在什么场合跟蒋玉佛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
秦时月的眼睛慢慢眯起来,茫然道:“蒋玉佛?我说过什么?”
周兴海犹豫道:“具体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回去慢慢想,肯定能想得起来。”
秦时月怔怔地楞了好一会儿,最后脸上露出吃惊和愤愤的神情,不过,又好像稍稍松了一口气,微微点点头,似自言自语道:“我明白了,原来是为了这点事,看来早就把我当贼防着了。”
周兴海安慰道:“你也别往心里去,公安工作嘛就是这个性质,领导考验下属的忠诚度也很正常,朱局倒不见得是为了防你。
对了,我当初不也是因为我姑妈跟赵源的关系让你和朱局都对我疑神疑鬼吗?好在朱局最后排除了我的嫌疑。”
秦时月嘴里哼了一声,伸手打开了车门,说道:“好啊,你们都排除嫌疑了,只有我还在他的名单上,你们三个好好干吧,我就不参与了。”
说完,正想下车,周兴海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盯着她说道:“秦局,你说话可要算数啊。”
秦时月甩拖了周兴海的手,说道:“难道你还想让我发誓?”
顿了一下,好像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犹豫道:“你说给赵卓使用毒品是范先河的主意,那朱局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
周兴海好一阵没出声,最后说道:“我后来觉得担不起这个责任,所以向他做了汇报。”
“他怎么说?”秦时月问道。
周兴海摆摆手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置身事外,那就不必问了。”
秦时月哼了一声道:“这么说他默许了你的审讯方式。”说完,钻出了汽车。
周兴海一直盯着秦时月走进了县政府招待所,这才发动了车,嘴里骂道:“艹,真见鬼了。”
于欢已经在招待所开好了房间,看见秦时月进来,一脸焦急道:“哎呀,秦局,你怎么才回来,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秦时月疑惑道:“出什么事了吗?”
于欢疑惑道:“怎么会有人知道我去旧仓库呢?我发现有人跟踪我。”
秦时月吓了一跳,吃惊道:“你说什么?难道有人看见你开枪了?”
于欢疑惑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很难说,有可能我离开香溪镇之后就被人跟踪了,并且一直跟着我去了旧仓库。”
秦时月狐疑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于欢迟疑道:“一开始我并没有发现,我到达旧仓库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先开着车围着旧仓库转了几圈,发现那个地方很清静,附近既没什么车也没什么人。
但我发现旧仓库的门口有一个人守在那里,院子里也有两个人在在转悠,反正要想进去确实没机会,所以只能照你说的找个地方开几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