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梅被李新年突如其来的问题怔住了,不明白那只手镯和工地上发生的事故有什么联系。
不过,李新年气急败坏的样子似乎让她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里不禁一阵忐忑,呆呆楞了半晌才有点惊慌失措地问道:“手镯?怎么又扯手镯的事情?”
李新年一把拉着母亲坐在了沙发上,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瞪着她低声道:“妈,我是你儿子,难道你连我也要骗?你说,那只手镯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章梅的鼻息粗重起来,在儿子的逼视下躲闪着目光,不过,还是垂死挣扎道:“还能从哪儿来?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那只手镯是你爷爷留下来的,后来你爸又交给了我……”
章梅还没有说完,李新年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边,拉着她的胳膊一脸严肃地说道:“妈,你别再隐瞒了,难道你想让警察在把我抓去坐牢吗?”
章梅浑身微微一颤,吃惊道:“警察抓你干什么?这跟手镯有什么关系?怎么?难道警察怀疑手镯是我偷来的?”
李新年已经从母亲的惊慌失措中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很显然,那只手镯绝对不会是自己家传之物,实际上今天早晨余家燕向他透露范先河的调查结果之后,他已经隐约猜到了手镯的来历。
既然万振良曾经是那只手镯的主人,那母亲不可能直接从万振良那里得到手镯,因为她和万振良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在母亲和万振良之间肯定有一个中间人,但这个中间人绝对不会是自己的爷爷,因为从时间上推断,万振良买下那只手镯的时候,自己的爷爷早就不在世了。
起码有两个细节让李新年几乎在一瞬间就锁定了这个中间人。
第一个细节是他从看守所出来的那个午后亲眼看见母亲和老丈人从家里出来,并且家里面的垃圾桶里留下了十几个烟头。
第二个细节就是老丈人和母亲居然同时想到给女儿起名“李南红”。
仔细想想,那天是老丈人先想出了这个名字,后来去医院的时候母亲居然也想到了一个同样的名字。
起初他倒也没有细想这件事,只是怀疑母亲在起名字的时候可能跟老丈人通过气,可现在看来,这个名字多半是老丈人的想法,并且应该跟那只南红手镯有关。
李新年知道,如果这件事牵扯到母亲跟顾百里的私情的话,出于面子上的考虑,母亲肯定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必须要给她一点“颜色”,否则晾她也不会轻易承认。
“妈,这里只有你我母子,你不要有什么顾虑,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李新年小声道。
章梅继续顽抗道:“哎呀,你让我说什么?难道我还会去偷别人的手镯?”
李新年耐着性子说道:“妈,如果你真的从不相干的人那里偷了那只手镯的话,我反倒不用这么着急了,你知不知道那只手镯以前是什么人的?”
章梅本能地问道:“什么人的?”
李新年小声道:“我告诉你,警方已经查清楚了,那只手镯以前是万振良的东西,万振良是什么人就不用我跟你多解释了吧。”
“万振良?”章梅顿时大吃一惊,虽然她对万振良不是很熟悉,但对那个惊天大案早有耳闻。
李新年点点头,说道:“不错,戴山现在就是万振良的同案犯,这个案子甚至还牵扯到我岳母。
而警方一直怀疑我跟戴山有联系,如果你不把手镯的来路说清楚,那我就必须去跟警察说清楚万振良的手镯怎么会落到我的手里。”
章梅怔怔楞了一会儿,一脸疑惑道:“会不会搞错啊,我的手镯怎么会跟万振良扯上关系?”
李新年焦急道:“妈,怎么跟万振良扯上关系先不管,反正那只手镯以前肯定是万振良的,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了,你现在必须告诉我这只手镯的来历。”
章梅脸上慢慢泛起了红晕,呆呆地楞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新年决定再下一剂猛药,迟疑了一会儿,小声道:“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手镯应该顾百里送给你的吧?”
章梅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嘴里惊呼一声,盯着儿子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李新年继续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一直暗地里跟顾百里来往。”
章梅的脸慢慢胀红了,眼睛里露出恼怒的神情,盯着李新年微微喘道:“你,你这小王八蛋,你是,是怎么知道的?”
李新年没有回答母亲的问题,而是劝慰道:“妈,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是个单身女人,跟男人来往也很正常,只是没想到跟顾百里……”
章梅打断李新年的话喘道:“你把这事跟谁说了?是不是告诉你丈母娘了?”
李新年没好气地说道:“我又不是傻逼,怎么会把这种事说出去呢?”顿了一下又说道:“要不是那只手镯的事情闹大了,我根本就不想扯这种事。”
章梅好一阵没出声,最后气哼哼地说道:“我不认识什么万振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