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之后,李新年和顾红到了二姨妈谭爱玲的家里,只见门口的屋檐下挂着两只已经退毛破堂的大公鸡,显然是为晚上亲戚的聚餐准备的。
谭爱娇和谭爱玲以及谭冰三姐妹都坐在院子里,谭冰喝着茶,谭爱娇和谭爱玲则一边剥着新鲜的莲蓬,一边和谭冰聊天。谭河军的媳妇站在一边逗着自己五六岁的儿子乐乐。
李新年直接把车开进了院子里,那里已经停着一辆车了,应该是谭爱玲的儿子谭河军的。
看见李新年和顾红从车里面钻出来,谭爱玲站起身来笑道:“我刚才跟小妹念叨你们呢,这就到了,昨晚肯定住在县城的宾馆了吧?”
顾红笑道:“昨天中午老旦在婚礼上喝多了,余家燕就安排我们在宾馆休息,结果晚上又请客,干脆就住下了。”
谭爱玲说道:“你们没有在农村生活过,家里肯定住不惯吧。”
顾红笑道:“怎么住不惯呢?今晚就在家里住了。”
谭冰伸手指指那个年轻女人和孩子说道:“”
说着话,谭河军从屋子里迎了出来,说道:“表姐表姐夫屋子里喝茶。”
顾红冲李新年说道:“你自己去喝茶,我帮姨妈剥莲子。”说完,走过去拉着乐乐的手问道:“乐乐,还认不认识表姑啊。”
李新年跟着谭河军走进了屋子里,入赘的二姨夫王荣军也坐在那里,急忙拿出烟递过去,王荣军急忙站起身来接住了,问道:“昨晚住县城了?”
李新年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来,笑道:“是啊,昨晚喝多了,不能开车,所以只好住下了。”
谭河军一边给李新年泡茶,一边说道:“昨晚我本来想去接你们的,可小姨说你们肯定在县城住下了,所以就没去。”
“你今天没去厂子?”李新年问道。
谭河军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哪里还管厂子的事,等一一会儿亲戚们都要过来了,咱们中午先简单吃点,晚上再好好喝几杯。”
李新年急忙摆摆手说道:“这酒是绝对不能喝了,昨天喝了一天,现在还头疼呢。”
谭河军摆摆手说道:“没事,吃过午饭打个盹,晚上就好了,今晚咱们喝自家酿的纯粮酒,喝再多也不会头痛。”
李新年还是把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说道:“不行,不行,我有话在先啊,今晚真的不能再喝了。”
谭河军笑道:“那就意思一下,少喝点。”
李新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对了,你认识县上食品厂的厂长吗?”
谭河军楞了一下,说道:“万本田?当然认识,怎么?你找他有事?”
李新年摇摇头说道:“倒也没什么事,听说他是万振良的叔伯兄弟?”
谭河军点点头说道:“不错,当年万振良开了这家食品加工厂,他离开吴中县之后就让他的叔伯兄弟万本田接手了。”
“这个万本田多大岁数了?”李新年问道。
谭河军想了一会说道:“差不多五十了吧?”
“你跟他熟吗?”李新年问道。
谭河军笑道:“万本田也算是个人物,吴中县屁大点地方,怎么能不熟呢?”顿了一下,又问道:“姐夫,你找他有事吗?有事的话尽管说,我去找他。”
李新年摇摇头说道:“真没什么事,只是随便聊聊,不知道万振良当年出事之后,对万本田有什么影响。”
谭河军犹豫道:“万振良的事情我也听说过,只是那时候我还年轻,没有太关注这件事,不过,万本田好像没收到什么影响,他不是一直好好当着食品厂的厂长吗?”
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二姨夫王荣军忽然插话道:“怎么没有影响?万振良逃跑以后,宁安府的警察把万本田和他老婆抓去关了十几天才放回来。”
李新年忽然意识到自己找错人了,算算年纪,万振良出事那阵,谭河军才十七八岁,自然不会知道多少事情,可王荣军的年纪比万振良都大,应该知道点实情。
“二姨夫,你知道这事?说来听听?当时是怎么个情况?”李新年又递给王荣军一支烟。
王荣军急忙摆摆手,说道:“你要让我说出个一二三四那是不可能,实际上我也是听乡里乡亲们当年都在念叨这件事,毕竟万振良是我们吴中县的名人。”
李新年笑道:“反正闲着没事,你就说说你知道的事情。”
王荣军回忆了一下,说道:“反正听说万振良带着一大笔钱跑掉了,警察怀疑他可能藏在吴中县,所以宁安府和本地的警察几乎把这里翻了个遍。
听说凡是跟万家有关的人基本上都被警察抓过,像万振良的父亲万鹏,万振良的叔叔万山和几个关系比较近的叔伯兄弟都被抓到宁安府审讯,不过,后来倒是都放回来了。”
李新年问道:“我听说万振良二十六七岁离开吴中县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连家里盖房子,他自己娶老婆都没有再回过村里面,这事你听说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