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年原本以为导致徐世军车祸的肇事者肯定不会被警察抓到。
尤其是这场车祸如果真的是针对他策划的一场阴谋的话,凶手作案之后肯定早就销声匿迹了,只要离开了马达县的辖区范围,被抓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在徐世军出车祸一个半月之后,李新年惊讶地接到了来自马达县公安局副局长焦友军的电话。
说是车祸肇事者已经被抓到了,连失踪的十几万块钱都追回来了,让李新年通知受害者家属去一趟马达县,因为需要办理一些手续。
李新年顿时对马达县公安局佩服的五体投地,并且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余小曼。
不过,焦友军在电话中明确告诉李新年,这是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
也就是说并不是什么有预谋有计划的阴谋,这就和徐世军的说法产生了矛盾。
他怀疑徐世军会不会为了逃避责任或者为了获得一笔补偿费而故意编造了这个情节,可想来想去,他最后还是倾向于相信徐世军的话。
因为他总觉得徐世军告诉他这个情节的时间点非常特殊,那时候他几乎性命不保,并且也不清楚车祸的具体细节。
如果他没有听见那两个男人的话,怎么会知道车上的十几万块钱已经被人拿走了呢?
既然徐世军说的是实话,那马达县公安局就等于没有破案,只是找到了肇事者,而这个肇事者背后应该还有人。
李新年原本打算让余小曼自己去一趟马达县把钱领回来,可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自己亲自跑一趟,这一次,他带上了司机兼保镖张富强。
也许是马达县储蓄所的吴主任向焦友军介绍过李新年的“背景”,所以焦友军对他很客气,在他的办公室里又是沏茶又是递烟,搞得李新年反倒有点不好意思。
“焦局长,你们是在什么地方抓获的肇事者?”李新年等焦友军坐下来之后,问道。
焦友军摆摆手说道:“我在电话里没有给你交代细节,实际上肇事者不是我们抓到的,而是迫于警方强大的压力自首的。”
李新年惊讶道:“自首?这个人是什么来历?”
焦友军笑道:“哪有什么来历?这家伙名叫田根发,香溪镇青田贩的一个农民,快五十岁了,是个光棍。
你也知道,香溪镇出产煤炭,田根发租了本村一个亲戚的卡车运煤,那天晚上就是在运煤回来的路上撞了你公司员工的车。
他当时认为司机恐怕活不成了,心里很害怕,于是趁着雨夜逃跑了,可他那辆卡车留下了碰撞的痕迹。
车主发现之后就问他是怎么回事,他撒谎说是跟一辆运煤的车发生了剐蹭,就这么隐瞒过去了。
可没多久,我们的警员就查到了他那个村子,这才引起了车主的怀疑,经过再三盘问,田根发只好跟车主交代了肇事的经过,这个车主还挺有觉悟,就是他说服田根发来公安局自首。”
李新年呆呆地楞了一会儿,问道:“钱也是他拿走的?”
焦友军摇摇头说道:“田根发当时吓得屁滚尿流,逃跑都来不及,哪里还有胆量下去查看现场。”
“这么说拿走钱的人并不是肇事者而是另有其人?”李新年急忙问道。
焦局长笑道:“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给县局打110 报案的张福平,这小子原本打算黑了这笔钱,反正死无对证。
可在田根发归案之后,经过我们再三审问,他赌咒发誓没有拿过钱,也没有下去查看过现场,而是在车祸发生之后马上就逃跑了。
我们派人对他的家进行了搜查,也走访了一些村民,这个田根发是个赌鬼,只要口袋里有点钱就要找人赌博。
如果真是他拿走了那笔钱的话,他哪里还能熬得住?
事实上田根发现在还欠着村里好几个人的赌债,连那辆卡车的维修费还欠着车主呢,所以,我们倾向于相信他的话。
可既然肇事者没有拿这笔钱,这笔钱究竟被谁偷偷拿走了呢?于是,我们的视线又重新回到了报案者张福平的身上,因为在排除了田根发之后,他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他承认了?”李新年惊讶道。
焦友军笑道:“哪有这么容易?这小子本打算顽抗到底的,我们只好谎称折断的行车记录仪的存储卡已经修复。
这小子一听就慌了,马上承认了自己作案的事实,好在这小子还有点良心,在拿了钱之后见司机还有一口气,最终还是给110打了个电话。”
李新年好一阵没出声,最后问道:“行车记录仪的存储卡没法恢复了吗?”
焦友军点点头,说道:“基本上没戏了,听交警队的李队长说缺了一个角,已经报废了。”
“这个田根发和张福平都是香溪镇人?”李新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
焦友军楞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说道:“不错,不过,张福平是镇上的人,田友军在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