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青芷并非高冷孤傲的性子,自幼家教极好待人谦和,虽然盛情难却,但还是一一含笑打招呼:
“王师兄过完年倒是胖了些……赵师弟,伱眼睛怎么是红的,昨晚是不是又偷跑出去玩了……”
……
夜惊堂以前也经常给大笨笨押车,所过之处基本上生人勿进,不说跑过来打招呼,连个敢抬头打量的路人都没有。
现在给华青芷押车,忽然被一群年轻崽子围上来,其中甚至还有把他往旁边挤的,着实有点不适应,都想拔刀恐吓让闲杂人等别靠近保护目标了。
但在国子监门口,拔刀吓唬人显然不合适,夜惊堂无奈之下,也只能和华宁一样以身体当隔离带,护送马车到了国子监门口。
马车停下后,夜惊堂把车上的轮椅搬下来,绿珠则扶着华青芷下车,而一群跟屁虫依旧没有散去,跟在后面叽叽喳喳,些许人甚至说起了这几个写的诗词,让华青芷评价。
夜惊堂在背后推着轮椅,以免闲人太靠近,跟着走了一截,说实话都开始自信了,毕竟‘一个乌龟巴掌宽,四脚在下头朝天’之类的打油诗,他上他也行呀。
而华青芷耐心也是真好,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都不带嘲笑的,还认真评鉴指点,做出修改建议什么的。
而就在众人热热闹闹的时候,夜惊堂忽然发现一个公子哥从远处走过来,手里拿着个画轴,因为穿着学子服没带随从,看不出身份高低,刚走进便招呼道:
“华师妹,你也来啦。”
后方跟着的闲杂人等闻言抬头,顿时客气招呼:
“哎呦,王公子!您还亲自过来读书呀?”
“是……嗯?!你这不废话……”
……
夜惊堂听见这话,属实有点绷不住了,小声询问旁边的绿珠:
“这位是?”
绿珠显然认得王家的嫡长孙,小声道:
“王贵妃的侄子王继文,身份高的很,平日里整天寻欢作乐,很少来国子监……”
华青芷显然认得王继文,因为两家明面上交情不错,态度也没什么变化,颔首一礼:
“王公子。”
王继文画轴轻敲手掌,行走间颇有几分风流倜傥之感,来到跟前后,先扫了眼轮椅跟前的护卫,不用问就锁定了站在背后推轮椅的夜惊堂,眼前微亮:
“哟呵~华小姐这护卫长的是真周正。”
华青芷哪里敢把夜惊堂推到台前,对此谦虚道:
“王公子过奖了,家里招的下人罢了,哪里比得上王公子万一。”
王继文今天跑来上学,就是想看看司徒延凤找的人到底咋样。
此时一见,虽然皮肤不太好,风吹日晒黄不拉几的,但骨相、身材都完美,整体看起来比他大一号,要是遇见长公主这种喜欢精壮汉子的,恐怕真走不动道。
既然找的人符合预期,王继文自然也不会过多打量,开始对华青芷嘘寒问暖。
华青芷聊了两句,目标便落在王继文手中的画轴上,询问道:
“这幅画是……”
王继文听到这话,便献宝似的把画轴打开:
“刚开春,城外的夕霞寺漂亮的很,有很多人去那边踏春上香。贵妃娘娘常年待在宫里,想去但不方便,我便想画幅画送去。华小姐是书画大家,你来帮我掌掌眼,看看贵妃娘娘瞧见会不会开心。”
说话间,画轴完全展开,上面的景色映入诸多学子眼帘,场面也寂静下来。
“……?”
夜惊堂站在轮椅背后,看着画卷上的‘杂草丛生图’,说实话都惊呆了!
毕竟他纵横南北这么月,还是头一次瞧见比‘小贩买鸡图’还潦草的水墨画,这是啥呀?
鸟鸟画的都比这工整……
华青芷眼角也抽了下,觉得这画要是送去,能把王贵妃气死。
她想委婉提醒,但王继文身份特殊,损了面子肯定得罪人,犹豫半天不知该如何开口。
王继文扫了眼被干沉默了的诸多同窗,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斤两,把画收起来,尴尬道:
“一般般哈……我都和贵妃娘娘打过招呼了,明天把画送过去,这倒是麻烦了,嗯……华小姐书画乃是一绝,要不帮我弄一副?”
华青芷见王继文有逼数,暗暗松了口气,自然不好拒绝:
“小事罢了,我中午抽空就去城外看看,画好了差人给王公子送过去。”
“哎呦,多谢!”
王继文连忙道谢,又客套几句后,便道别离去。
夜惊堂不知为何,总感觉这王大聪明有点油,并非表面看起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