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要是西北王庭没灭,夜公子是不是就是太子或者国君,住在那边?”
华青止看向华美气派的西北王宫,轻轻叹了口气:
“甲子前,朝廷奇袭亱迟部龙兴之地,致使西疆大乱,天琅王就退入了西疆内腹,没在这里住了。就算没灭国,夜公子应该也是在马背上出生,跟着父辈居无定所。
“不过身份肯定是有的,西北王庭遵循古礼,把太子称作公子,应该叫‘公子堂’什么的……”
绿珠日有所思点头,瞎琢磨片刻,又好奇道:
“以夜公子的才华手腕,必然是中兴之君,能成一代雄主;若是朝廷打不过,彼此和谈,到时候和亲什么的,小姐有没有机会?”
华青止听到这话有点好笑,抬手在绿珠额头弹了下:
“两朝和亲,和我华家有什么关系?要娶也是娶南北两朝的公主,云安那女王爷,说不定就会被南朝送到这异国他乡来,还当不了王妃,只能当侧妃……”
绿珠略显疑惑:“南朝的女王爷都当不了王妃?那王妃是谁呀?”
“冬冥大王。冬冥部和亱迟部世代联姻,要是没有国灭,夜公子肯定是娶冬冥部的祝宗为妻……”
“我记得冬冥大王,算起来和天琅王妃一辈儿吧?要是真联姻,岂不是把侄子当相公养……”
“帝王之家,门当户对就行了,哪里会讲究这些……”
两人如此瞎扯八卦,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城东的西疆商会附近。
西疆商会是北梁各地的豪商,在西海都护府成立的组织,方便彼此贸易沟通,西海各部的接头人,也常驻在此地,算是个大型贸易市场。
华青止虽说是华老太师的孙女,背景显赫,但对外都以万宝楼大小姐自称;万宝楼生意很大,和西海诸部有来往,在这里也有点产业,此行的落脚地便在自家铺面里。
随着天琅湖的消息传入西海都护府,城内掀起了轩然大波,三教九流虽然不敢明面上讨论,但背地里都在传左贤王损兵折将、局势堪忧的事儿,走出几步,就能听到行人偷偷交谈。
华青止坐着马车,沿途听着外面行人的交谈,很快在挂着‘万宝楼’招牌的两层楼阁外停下,老爹华俊臣就走了过来,叮嘱道:
“为父去黑市打听下门路,你就在铺子里老实待着,不要乱跑。城里面虽说安全点,但最近几天也不太平……”
华青止坐在轮椅上,无奈回应:
“我走路都是问题,想跑也跑不了,爹你放心好啦。”
“唉,别老提这茬,等在这里找齐花株,过几个月就能满地跑了。进去吧,别受了风寒……”
华俊臣叮嘱完闺女后,就带着几个随从,汇入了集市的人群。
华青止目送过后,被绿珠推着上了台阶,又进入了宽敞铺面里,里面的掌柜,便连忙迎了出来:
“大小姐可算来了,路上还好吧?房间已经安排好了,大小姐请……”
华青止还是第一次来左右打量店面,觉得有点太冷清了。不过万宝楼卖的本就是奇巧物件,在西疆这贫寒之地生意不好也正常。
华青止被推着前往后方的住处,想了想忽然询问道:
“我听说,上次万部集的时候,店里卖了一块千机门打造的日晷?”
老掌柜闻言摸了摸胡子,略微回想:
“确有此事,是管事小王在琅轩城摆摊卖的,碰上了个财大气粗的豪客,开口叫价一百两,价都不还直接拿了……”
“一百两?”
华青止听见这话,表情微微一僵,继而便严肃起来:
“那款日晷,标价五两,我万宝楼做生意,以诚为本童叟无欺,岂能这般漫天要价宰客……”
“唉,大小姐误会了,家里的规矩我自然知道,但在西疆做生意,运费是大头。燕京卖五两银子的东西,历尽万险送到琅轩城,若还卖五两,岂不成了亏本买卖。那豪客既然能掏银子,就是心中有数……”
华青止自然知道这道理,但也不是什么大件儿,翻二十倍还是太过心黑,她都不知道,自己还宰了夜公子一下狠的,心底怪不好意思的。
绿珠并不清楚日晷背后的故事,听见掌柜的话,询问道:
“西海诸部产的冻颜霜,在燕京卖的特别贵,这里是不是要便宜些?”
“那是自然,像是这些富贵人家才会用的物件,都是暴利,从冬冥部运出来,层层转手送到燕京的铺面,价格翻个几十倍都正常。大小姐要是想要的话,我待会就去买几箱子回来,小南街都是药材商,哪里就有……”
“几箱子哪里用得完,待会我去给小姐买两盒就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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