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前年,他在江湖上遇到了个飞贼,告知了他一个很偏门的方子。
他不相信,但不信他又能如何?为此在今年雪湖花开,还是来了这天琅湖。
蹄哒蹄哒……
谢剑兰骑在马上缓行,左手摩挲着一块小铜牌。
牌子为圆形,背面刻着职位姓名,正面则是一个‘捕’字,常年摩挲之下,边缘已经化为镜面,甚至能倒影出青龙戟上的那抹寒芒。
谢剑兰低头看向腰牌,无数情绪常年压在心低,以至于眼神都化为了木讷,看起来有些浑浑噩噩。
不过这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左贤王遇见谢剑兰,都是好言相劝、有事商量。
因为左贤王明白,一个心如死灰穷途末路的巅峰武夫,手里抓着仅有的救命稻草,如果有人尝试剥夺,那点燃的将是焚尽天地的愤怒!
但这世上,也不是所有人都清楚此事,为此胆识比左贤王还大的人,还是不出意外的来了。
蹄哒蹄哒……
三十一人马队,在冰原上缓缓前行,而被护送的包裹,就如同一堆杂物,被随意挂在了马匹侧面。
谢剑兰扛着青龙戟,在冰面上不急不缓在走到某处时,忽然停了下来。
“吁——”
后面的三十名白枭营精锐,因为知道谢剑兰脾气爆的名声,这时候也不敢出声,只是急急勒马,扫视周边。
而这一看,众人便发现马队的正前方,有一道人影走了过来。
人影身材不是很高,身着大红袍子,带有纱帽,臂弯靠着一杆浮尘,像是个太监,整体看起来一丝不苟中带着几分老气横秋。
谢剑兰扛着大戟,把牌子收回了怀里,略微打量一眼后,平澹开口:
“南朝是没人了,还是想借北朝的刀杀人?怎么把您老人家派来了?”
曹公公孤身走过辽阔冰原,静如死水的目光,望着马上的年轻男子:
“以死全节罢了。咱家与谢少侠无仇无怨,今日相会,无非两国交锋、各为其主。谢少侠想要什么,南朝同样能给,若是能放下盒子,彼此化干戈为玉帛,谢少侠便免去了这番凶险,咱家这把老骨头,也能多活个几天。”
嗡~~
谢剑兰抬起青龙戟,斜持于马侧,脸颊微微抬起:
“您老来晚了。我已经和左贤王谈好了买卖,人总得讲点信义。”
曹公公走到了马队三十丈外,环抱浮尘站定,轻轻叹了口气:
“那咱家今日,也只能以老欺少,试试谢少侠这杆青龙戟的火候了。希望谢少侠退隐江湖十年,武艺能有所长进,若还是往年的水准,可撼不动咱家这不破金身。”
话语落,冰原上安静下来。
白枭营众人,瞧见南朝镇守皇城一甲子的大内门神都来了,眼底明显多了一抹凝重。
毕竟四张鸣龙图,练了一甲子,光听着都能让人头皮发麻,更不用说打了。
走在谢剑兰身后的一名小统领,事前并没有和谢剑兰沟通过应敌对策,此时低声询问:
“谢大侠,该怎么对付?”
谢剑兰把马侧的盒子取下来,挂在了腰后,而后飞身一跃,落在了马匹之前,长戟抗在肩头:
“你们先走。”
“?”
白枭营众人,见谢剑兰准备按江湖规矩单挑,心头有点迟疑,但能走总比被派上去试深浅强,当下还是遵命,连忙驱马从侧面绕向东方。
曹公公抱着浮尘,眼底闪过一抹赞许:
“谢少侠倒是颇有侠气。”
谢剑兰腰背笔直扛着大戟,待马队走远后,才开口道:
“我是武夫,不是莽夫。早听闻曹公守城无敌,世间无人能撼动,谢某倒是有些好奇,曹公若是背后没城门,又有多高造诣?”
“……”
曹公公闻言少有的一皱眉,脚步也随之往前跨出半步。
轰隆——
也在此时,冰原上响起一声雷鸣。
谢剑兰双足发力,瞬间震裂脚下冰面,身形化为一道青色电光,以惊雷之势冲向了右前方。
“狡诈小儿。”
曹公公慢条斯理爆了句粗口,反应却半点不慢,往左疾驰,截住谢剑兰去路。
曹公公虽然续航不够,但凭借一身龙象之力,短距离爆发力依旧惊人,几乎瞬间在冰原上踩出一个半圆凹坑。
轰隆——
但可惜的是,往日曹公公只用守城,断龙石一落,他在外面站着,刺驾贼子在门前和他耗,要么知难而退,他不动如山,完全不用着急。
而现在则不一样。
谢剑兰眼见曹公公爆发力惊人,根本没有硬碰硬的意思,当即变道,沿直线往远方疾驰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