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正青屈指弹开宝剑,略微观摩几眼后,挂在腰间走向外面:
“夜惊堂气运太盛,不起冲突为妙。据打探,夜惊堂早上还在秦国公府,检验军中兵刃,短时间不会过来。我现在去望海楼刻,给他下个战书,免得他到处乱找。你若是心存疑虑,可以把炉子熄了,东西带走藏一段时间。”
老者稍加斟酌,回头看向火炉:
“火候总是差一些,现在熄了炉子,多年心血便又功亏一篑。你尽力把人引开,他若真敢来,我倒是想试试古书上记载的人血祭器,到底能不能成。”
“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上古玄学偏方,用骨粉木炭焖钢,不比往剑上滴人血靠谱……”
“……”
——
蹄哒、蹄哒……
天色不知不觉黑了,一轮银月挂在高空。
黑色骏马在官道上飞驰,虽然已是冬月,但江州原野仅仅是草木枯黄了些,沿途时而还能瞧见四季常青的植被,给人感觉和刚入秋一般。
长途跋涉很枯燥,难免让人困乏,蹲在马鞍上的鸟鸟,已经在颠簸中打起瞌睡,被夜惊堂用手搂着,才不至于栽下去。
梵青禾坐在后面,关系不远不近的,也不好和夜惊堂闲聊,正暗暗琢磨妖女到底和她家惊堂做什么了之际,忽然发现坐在前面的夜惊堂,慢慢靠在了她肩膀上,起初没重量,而后体重慢慢就靠了上来,脑袋也是一点一点的。
?
梵青禾转过头来,用手摇了摇肩膀:
“夜惊堂?”
“嗯?”
夜惊堂迅速坐直,从打瞌睡中清醒过来,左右眺望原野:
“怎么了?”
梵青禾探头看了看夜惊堂的侧脸:
“你怎么打瞌睡了?昨晚没睡觉不成?”
夜惊堂昨晚面对三个饱满的白月亮,眼睛都看不过来,哪有心思睡觉,本来还没什么,但长途奔波又不说话,确实有点困了。他对此道:
“昨晚聊天去了,确实没怎么睡,没事,我撑得住。”
梵青禾听见这话,自然严肃起来,从后面转身骑在了后面,双手穿过腰侧,抓住缰绳:
“你都没休息好,还敢出来走江湖?这能办什么事?你先眯一会儿,等到了能落脚的地方就好好睡觉,精神了再去萧山堡。”
夜惊堂只是有点打瞌睡,此时骑到镇子上完全没问题,本想自己来骑马。
不曾想梵姑娘还挺凶,在他接缰绳的手上拍了下,而后轻踢马腹:
“驾——”
大黑马当即加速,夜惊堂身体随着惯性往后靠了下,压在了两团酥软的靠枕上。
“?”
夜惊堂顿时清醒了几分,稍微坐直了些,以免彼此磕碰。
以前都是夜惊堂搂着姑娘骑马,沿途无非顺势摸暖水袋,如今被姑娘搂着骑马,倒有点不知该做什么了。
他把鸟鸟搂起来揉了揉,又从马侧行囊里,取出一张舆图,借着月光打量:
“快到萧山郡了,前面七八里,应该就是黄岐县。听云璃说黄岐藕粉算是一绝,京城都有店面我还没吃过,待会可以去尝尝……”
梵青禾环着男人腰骑马,因为个头差些,得微微挺胸抬头才能看路,彼此免不了触碰。
本来她没觉得什么,但随着马匹颠簸,衣襟也在上下颤动,顶端在嵴背上若即若离来回磨蹭,慢慢就有了点古怪的酥麻感……
“……”
梵青禾眨了眨眸子,脸颊不由自主显出三分绯红,想往后靠些,但她衣襟本就不小,坐在背后绕过夜惊堂抓缰绳,想再保持距离显然有点困难。
如此来来回回磨蹭片刻,梵青禾感觉身体反应古怪,想夹腿,稍加犹豫干脆心一横,往前贴在了背上。
磨蹭戛然而止,感觉舒服多了……
夜惊堂正在看地图,忽然被靠枕贴了个严实,耳边还传来温热鼻息,眼神明显出现了变化,他转头看向梵姑娘,欲言又止。
梵青禾压下心底的异样,下巴枕在肩头,表情如常:
“江湖儿女,出门在外不拘小节,你好好指路即可,别胡思乱想。”
这我能不乱想?
夜惊堂被紧紧靠着,也没地方躲,当下拿着舆图扫视原野,尽力做出神色如常的模样:
“应该是走右边,从前面转过去,就能看到镇子……果然……”
“这镇子挺大。”
“确实大……”
蹄哒、蹄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