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意,我回去就把你也绑回云安,先在地牢蹲个三五年……”
梵青禾千里迢迢跑过来,本就打着把夜惊堂拐回冬冥部验明正身的注意,听见这话自是不满,不过现在还没到她的地盘,她也不和这妖女做口舌之争,只是抱着胳膊就进了院子……
——
良久后,镇外的河边。
河的名字就叫红河,在河流改道前,曾是一条横跨平原的大江,虽然如今干枯的只剩下膝盖深的小溪流,但古河道尚在,两岸可以瞧见两丈余高风华眼中的土坡,而河床明显比红河镇的地势低出一截。
在古河道的内弯处一个黄土坟包孤零零立在土坡上,坟头上已经长了些杂草,墓碑朝着云安方向,上面刻着几行小字,简单写着姓名与生卒之年。
黄昏日暮,秋风萧瑟。
夜惊堂提着香火,孤身一人来到土坡上,认真清理完坟头上的杂草,而后点燃了三炷香,把螭龙刀横放在膝上,坐在了墓碑之前,看着年初时亲手刻下的几个字。
鸟鸟从笼子里逃出来少有的没有调皮捣蛋,专门从河里抓了条小鱼,放在墓碑前面,而后乖乖的蹲着,看起来也有点伤感。
夜惊堂很早就把鸟鸟捡了回来,这些年都生活在镖局里,而裴远峰无儿无女,在混熟后,对鸟鸟其实比对夜惊堂的好。
毕竟裴远峰要教导夜惊堂成才,该严厉的地方绝不会心软半分,而鸟鸟则不需要讲究这些,基本上怎么宠怎么来。
如今鸟鸟过上了好日子,每天都是人人抢着喂,但也没忘记以前追在裴远峰后面要饭饭的日子,不停小声咕咕叽叽。
夜惊堂心底要比鸟鸟复杂的多,在回来了路上,他心底本想了好多话,祭告义父如今自己不负所望当刀魁了,或者讲述打败轩辕朝的过程,再或者遇上了情投意合的女子,从今往后不是一个人了。
但真正坐在墓碑之前,看到冷冰冰的一行字,又发现这些千言万语,无非都是说给自己听的自我安慰,墓中人哪里听得到呢。
好在义父生前希望他成为什么样的人,他便成为了什么样的人,义父临终前知道他会如此,应该也不遗憾,他现在说什么都没意义,往后要做的,无非是好好活着沿着自己的路继续走下去而已。
夜惊堂在墓前坐了良久,直到三炷香即将燃完,才站起身来,转身走向幼年长大的小镇:
“走啦。”
“叽……”
鸟鸟望了墓碑片刻后,才转过身来,蹦蹦跳跳落在了夜惊堂肩膀上,行出几步,还回头晃了晃翅膀,一人一鸟便渐行渐远。
很快,天色暗了下来,只剩一座孤坟立在土丘上。
而远处那座老宅里,则出现了人间灯火与炊烟。
场景是一明一暗、一阴一阳,一代新人换旧人,想来便是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