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前年父王过寿,朝廷送来的寿礼里,有一副当朝靖王的画,里面的福禄寿三仙画的和活人一样,王妃看到后惊为天人,到现在还挂在房间里,每天上几炷香……”
……
东方离人听见这话微微一愣,从谈吐中意识到了车厢里的人是谁,偏头望向夜惊堂,做口型道——我堂弟。
夜惊堂没料到在这里还能撞上笨笨的亲戚,眼神询问——还查不查?
东方离人从当前局势上判断,车厢里的应该是梁王的幼子东方尚青,但从未谋面并不清楚品行,正想让夜惊堂接着查,却忽然发现车厢里的话语一顿,继而死寂下来。
?
夜惊堂暗道不妙,知道车厢里另一个人实力非比寻常,当下抬手抓住笨笨的肩膀,双脚勐地蹬在车辕上。
冬——
寂静营地里忽然传出一声爆响,承载重物的马车发现剧烈晃荡,两道人影如同贴地鬼影,刹那间穿过数量马车,直接来到了营地外围。
而与此同时,被围在中心的奢华马车内,一道身披僧袍的人影自车窗飞身而出,僧袍卷起劲风,面如金刚怒目,一次起身后便砸向了夜惊堂,凌空发出一声爆喝:
“孽障!”
声若洪钟,有股极为特别的庄严感,就如同得道圣僧呵斥魑魅魍魉,震的周边还没反应过来的人耳朵嗡嗡作响。
夜惊堂察觉到这和尚武艺特殊,以为是梁王之子的贴身护卫,也不好见面就下死手。
眼见对方如佛陀般从天而降,夜惊堂当即拍地起身,左手把东方离人抛向外围,右手则往前探出接向拳头。
张玄业自幼出手在沙洲,四五岁就剃度进入了千佛寺,成了神尘禅师座下弟子。
神尘禅师是佛家掌教,只要心存一丝善念,纵然恶贯满盈,也会引导其顿悟;但张玄业不一样,自幼斋戒守清规戒律,心中对世俗的贪欲不减反增,在成年后禁不住诱惑,一次苦行路上离开了僧队,再未折返。
虽然品性一般,但张玄业习武天赋确实高,此时这一记降魔拳先声夺人,足以镇的江湖宵小愣在当场。
但可惜的是,夜惊堂并不怎么敬畏神佛,也不觉得诸天神佛的品性能比他高尚多少,对这种震慑胆怯之人的法门完全免疫,至于拳法更是没什么压力。
眼见重拳眨眼来到面前,夜惊堂并未拔出刀剑,而是右手贴住拳头,以四两拨千斤之力往侧面一带,而后左手蓄力,对着和尚胸口便是一记冲掌。
彭~
张玄业重拳砸下,没有丝毫着力就被带偏,瞬间认出了这是洪山帮的独门绝学‘听风掌’!
他眼底明显闪过一抹惊疑,眼见对方眨眼近身一掌袭来,当即右脚重踏地面,僧袍鼓胀怒喝一声:
“吒——!”
冬——
夜惊堂冲掌落在对方胸口,本想是一掌把对方推飞出去,从而脱身离去。
但让人没想到是,这足以把马车横移出去几丈的冲掌,落在张玄业身上,犹如掌击洪钟发出一身闷响,强横气劲四散瞬间撕裂了旁边的营帐,土黄色僧袍却只是绷紧没出现半点损伤,身体更是半步未退。
“呔——!”
张玄业瞬间卸力后,眼底闪过一抹傲色,当即再度抬手,双掌合十想要来一记双风贯耳。
夜惊堂近身中这么一下,双耳估计能被拍个耳膜穿孔,后撤一步躲开掌击,结果双掌在面前合拢拍实,发出一声闷雷般的爆响。
啪——
此掌灌注浩瀚气劲,震动之大让夜惊堂双耳短暂失聪,脸颊都被刮的生疼。
而张玄业声势极强,犹如佛陀降恶鬼,大步如雷上前,连续三掌勐拍。
啪啪啪——
三掌没把夜惊堂震懵,反倒是旁边发懵的马帮帮众,被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东方离人被扔出去,已经落在营地外围,眼见两人交手周边马帮反应过来,有不少人提刀起身往过赶,急声提醒:
“快走!”
夜惊堂被震的脑袋瓜嗡嗡作响,并没有恋战,当即往后急退想要飞遁。
但张玄业岂能放任半夜摸过来偷东西的宵小从眼前逃遁,眼见夜惊堂想走,当即甩出手中一串佛珠砸向夜惊堂后背,同时爆呵如雷:
“鼠胆小辈休走!”
夜惊堂被这嘴臭嗓门还大的和尚吼得头皮发麻,背后破风声传来,眼底也露出几分恼火,当即也吼了一声:
“好——!”
夜惊堂天生中气足嗓门大,虽然这天赋听起来不儒雅随和,像个糙老爷们,但这天生的他也没办法,此时被以牙还牙,一嗓子吼回去可谓效果拔群。
周边冲来的数十名帮众,被炸裂般的吼声震的一哆嗦。
而气势如虹的张玄业,也被吼的顿了下,若不是夜惊堂明显有头发,他非得认为碰上了同门师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