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拿起桌上的丹药丢进嘴里:
“义父是家仆,不能违背先帝旨意,效忠长公主,但也拦不住长公主,没用的老废物,十年前就该死了。”
“长公主好歹是东方氏子孙,以后就算大魏改姓,也还流着一半东方家血脉,到了九泉之下,义父总还有一半脸面,去面见先帝和太祖。”
曹阿宁闻言焦急道:“孩儿做到这一步,已经竭尽所能,以后再无机会。成大事者当知晓隐忍,万一以后长公主惹得天怒人怨,朝臣准备拥立新君,义父以全盛之姿现身,总是能让长公主退位的干脆些……”
曹公公摇了摇头:“你不明白长公主的厉害之处。长公主退位的唯一可能,是习武走上绝路,自己英年早逝。长公主如果自己不死,凭借天赋手腕和掌控的兵权,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正面撼动她的皇位。至于武夫,在十万铁骑面前,奉官城都不算个东西,义父又算个什么?”
曹阿宁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曹公公微微抬手:“走吧。义父是家仆,没用了又不想离开故土,便只能埋在这里。”
与此同时,地牢之上。
无数黑衙捕快,手持刀兵站在地牢入口,因为能打的上级都不在,虽然没有产生混乱,但也没人敢擅自进入情况不明的地牢,只是在议论:
“这咋办?机关好像自行启动了,再拖一会儿,二层的人全得死”
“不至于死这么快,已经去请王太医了,救回来应该没问题。”
“地牢情况都没摸清楚,哪敢让王神医过来。那几个人的命,还不如王神医一根手指头金贵”
低声议论间,一道脚步声从衙门侧面响起。
几个捕快回头看去,却见仇天合提着个饭桶,从廊道里冒出来,探头打量。
因为一句‘我一后门别棍戳死你‘被同僚尊称为‘后门枪’的捕快小王,见此惊,快步跑到跟前阻拦:
“仇大侠,您赶快去屋里待着,现在站这儿,兄弟们紧张不说,您还容易被大人们误杀。”
仇天合知道有人劫狱,专程跑过来看看,见所有人都站在地道外面,皱眉道:
“下面有人劫狱,你们不管管?”
小王摆手道:“地牢可是能工巧匠花无数心血设计,一层封门石堵死,敢碰牢门,牢房里就是万箭齐发;二层黑石封井口,里面喷毒龙瘴,动的越快死得越快,没等跑出京城就死透了。”
仇天合目露意外:“地牢里还有这配置?”
小王笑道:“仇大侠只待了不到一年,没经历过贼子劫狱,自然不知道。这可是大魏防护最强的监狱,没点防护措施才叫有问题。里面人敢跑就让他们跑,明天找尸体即可;老实待着的,待会让王神医解毒就行。”
仇天合觉得这设计是真不人道,但能进地牢二层的人,必然是死罪,不当人看也怪不得朝廷。想了想感叹道:
“还好老夫出来的快不对,地字二号房,是老夫以前的住处,里面那俩新人,身上的伤不轻,武艺也一般,确定受得住这伺候?”
小王闻言表情一变,轻拍脑门:
“完了,把这俩忘了。昨天听说燕州二王杀殿下的那啥,罪大恶极,牢头怕出岔子,特地关在了最安全的囚室。现在麻烦了,燕州二王怕是扛不住”
仇天合感觉让捕快冒死去救死囚不太现实,想想唏嘘道:
“昨晚老夫送饭,给他俩多加了一勺,也算死前吃了顿饱饭”
正说话间,一道白影无声穿过雨幕,落在了地牢之前。
在场捕快见状连忙站直,面色肃然顶着黑洞洞的地牢入口。
仇天合抬眼一看,招呼道:
“孟姐姐,倒是好久没见了。”
白发谛听比仇天合大十几岁,以前满大魏追捕仇天合解救皇妃的时候,还是风韵犹存的白衣女神捕,被仇天合满江湖遛,彼此关系真不算太友好。
白发谛听没搭理仇天合,只是拖着及地白发,面色严肃站在地牢之前,望着入口深处。
仇天合提着饭桶来到跟前,询问道:
“这第三层关的是曹千岁?都过去小半天了,估计早跑了。”
白发谛听皱眉道:“最好跑了。要是没跑,今天很难善了。”
仇天合知道大内门神曹千岁是个什么江湖地位,询问道:
“没给曹千岁上几十根金针?”
“筋骨皮三图在身,金针打不进去,打进去了也封不住,只能靠王神医配的秘药散功,减少食物削弱体力。贼子弄出这么大阵仗,指不定有解药。”
仇天合点了点头,左右打量:
“秦文厉、陈淼、屠九寂他们不过来?靠孟姐姐一个人拦,我估计曹千岁都不搭理你。”
白发谛听道:“贼子时机挑的好,半数人不在,城西又出了岔子,得先解决那边儿。”
仇天合皱了皱眉,见朝廷似乎人手不够,想起自己监外候审加无限期禁足的事情,稍作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