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遮蔽银月,白墙青瓦的宅院内暗了下来。
后宅女卷皆以睡下,仅有西厢庭院里,还能听到细微话语。
“幺鸡,过来。”
“叽?”
“叽什么叽?要不叫你一筒?”
“叽叽叽。”
主院中,雅致闺阁内幔帐垂下,裴湘君侧躺在枕头上熟睡。
因为时值盛夏,薄被只是略微搭在腰间,上半身穿着水云锦质地的三角帕肚兜,葫芦般的腰身之下,穿的十分清凉。
从东市附近打完架回来后,裴湘君吃了药,早早就睡下了,按照往日习惯,应该凌晨才会自然醒。
但这一睡也不知道到几更天,朦朦胧胧间,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而后就睁开了眼眸。
嗦嗦~
裴湘君在床榻上翻身,挑起幔帐,看向外屋的贵妃榻原本躺在那里看书的狐媚子不见了。
裴湘君眨了眨眸子,觉得哪里不对,静悄悄坐起身来,把薄裙披在身上,略微合上衣襟,就来到了窗口,侧耳倾听。
骆凝来裴家暂住,因为身份特殊,裴湘君不好安排在外宅的客房,但也不可能和狐媚子同床共枕,安排的住处是正屋侧面的厢房,距离也就几十步。
仔细聆听,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话语,但又有些细微动静,听起来像是也形容不出来。
这狐媚子在。
还是惊堂回来了?!
裴湘君满眼狐疑,想了想,无声无息跃出窗户,顺着过道,来到厢房窗外,声音就清晰了几分:
还是听不明白在千啥。
裴湘君犹豫稍许,靠在窗户边缘,舌尖轻舔手指,小心翼翼在窗纸上弄出个小洞,往里打量:
房间里干净整洁,烛灯放在妆台上,散发出昏黄火光。
平日里冷艳清高的狐媚子,穿着黑色镂空小肚兜。
!
裴湘君瞧见这正品小衣裳,眼底就闪过意外,没料到这看起来保守孤高的教主夫人,私底下这么骚气。
再仔细看去。
幔帐之间,冷峻不凡的惊堂,四平八稳的靠在床头,宽厚胸膛和腹肌净收眼底,看起来和大老爷似得。
而平日里凶巴巴窝里横的狐媚子,这时候倒是一点都不凶。
!
裴湘君瞧见这模样,还以为惊堂私底下欺负胁迫姑娘了,但仔细看。
这狐媚子,还装委屈。
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冲击力着实有点大,裴湘君直愣愣看着,还没回过神,就发现靠在床头的惊堂,抬起眼帘,望向了窗口。
!
裴湘君脸色微变,躲回了房间里。而隔壁也响起了细微话语:
“是不是三娘醒了?”
“听起来没有。”
“哦小贼~你好了没?”
“呵呵.”
裴湘君孤零零坐在架子床边缘,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不免又想起了上次被人从门口抢人,而后一败涂地沦落至此的经历,眼神慢慢酸了起来。
暗然神伤不知多久,外面忽然响起了动静。
吱呀~
裴湘君顿时回神,本想起身看看两人又在干啥,结果脚步由远及近,直接来到了门口。
冬冬。
裴湘君眼神微惊,连忙倒头躺下,做出睡眼惺忪的模样:
“谁呀?”
“我,三娘睡了?”
裴湘君感觉惊堂是来确认刚才她偷看的事儿,眼神有点慌,稍作迟疑:
“刚被敲门吵醒,你你有话,进来说吧。”
房门打开。
夜惊堂衣着整齐,从门口走了进来,来到里屋,瞧见三娘穿着衣裳,才挑开了珠帘。
裴湘君坐起身来,眼神有点躲闪,做出无事发生过的模样:
“你刚回来?外面事儿忙完了?”
夜惊堂肯定不是刚回来,知道三娘刚才跑窗户外面了,怕三娘委屈半晚上才过来。
夜惊堂来到跟前,在妆凳上坐下,握住手腕仔细查看脉搏:
还没忙完,不过晚上应该不用出去了。这两天衙门的事儿实在太忙,三娘背上有伤,一直没过来,今天还让三娘带伤上阵。
裴湘君杏眸眨了眨,见夜惊堂似乎没发现她刚才偷瞄的事儿,暗暗松了口气,然后就幽幽怨怨道:
“你家凝儿又不顶用,也就能在窝里横一下,外面打打杀杀的事儿,我不帮你谁帮你。”
夜惊堂笑了下:“知道三娘能干,不光产业产业的井井有条,枪法也炉火纯青。不过凝儿还是很厉害的,只是打法比较稳健,三娘以后和人交手,还是以自己安危为主,别那么拼。”
“哼”
裴湘君心里暖暖的,瞄了夜惊堂一眼,又道:
“我给你看了个宅子,就在天水桥上面……”
“三娘对京城熟,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