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司转了一圈,除了雨越来越小之外没有什么新发现。从现在的天气状况来看,风暴应该会在几天之后彻底消散,在这期间降雨或许会持续,或许会间歇,如果要深究这场风暴的成因,现在应该就是最好的时候了。云在即将散尽时会露出明显的痕迹,飞上天空观察它,就能得到其源头是人为还是自然形成。
不过现在的灰袍没有一探究竟的冲动,能制造这种等级风暴的存在,即便有时间和资源的加持,实力水平也不会低于古老者,搞不好会是另一个阿来埃。这么一想,巨木林这种天然屏障确实替起司省去了很多麻烦,比如那个将他们从天空击落的神秘存在。
以起司的性格,他哪怕不去报复,至少也会想着找出那个存在的身份以防万一,可这次,他看着视野中渐渐放大的小屋,心里却升起了不同的算计。要早点回到北方,在自己还有施法能力的时候。
“所以我们明天就出发,目标是寻找修复唤龙笛三样材料中的陶土,顺便看看能不能碰到游荡在外的巨龙。”起司坐在火堆旁边,向醒来的尤尼和聘威说道。
“先生,恕我直言。这个所谓的树母,没有给您陶土的消息吗?我总觉得世上不会有那么刚好的事情,恰好我们到了这里,恰好她知道您需要那只笛子,恰好她手里有记录制造方法的手稿,这太巧了。巧合一般意味着陷阱。”聘威的话不无道理,树母的善意来的恰当好处,令人不得不怀疑是否纯粹。
“分析的很有道理,聘威先生。不过唤龙笛在龙族中其实不算什么秘密,如果我们的,新朋友确实继承了一条巨龙的遗产,并能够分辨它们,那她拥有这样的手稿并不奇怪。看,这本手稿的成书年代比你我要大得多,尤其是你。它很可能来自一个更让人向往或恐惧的时代。尤尼,你要仔细听,这很重要。”
起司招呼了一下学徒,然后就着火堆开始了讲述,随着他的话语,火焰中开始冒出黑色的剪影,“在古老的岁月里,天文历法还未成型,我们无从得知它离我们有多少个黎明和黑夜,只知道那是个魔法比现在横行的年代。和魔法一起横行的,是巨龙。严格来说,那个时代整个世界都是空白世界,龙的数量和习性都与今天不同。那时的巨龙不动辄几十年的睡眠,他们只要小憩一会儿就会恢复活力,有他们在,根本不会有文明能成长到足以与其对抗的程度。”
“好在,龙并不是奴隶主,就像人类不会奴役蚂蚁,如今主导世界的种族在巨龙眼中是那样的,脆弱。可我们到底不是蚂蚁,蚂蚁意识不到自己的生活受到了人的支配,它们只是埋头搜集食物,永远在筹备着度过冬天。人能意识到巨龙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好的坏的都有。语言让我们和他们达成了交流,于是联系便产生了。一部分巨龙对智慧生物产生好奇,甚至中意其中的一些个体,那么怎么做呢?龙的中意变成了馈赠,直到现在都在影响着我们。”
“拜龙教,我在图腾学的课上听过,他们认为巨龙是世界的创造者,一切元素和自然现象都来自巨龙。”尤尼轻声接道。就像起司说的,当巨龙强势的时候,对周遭的生物必然会带来影响,除了生活方式之外,文化与信仰都难以独善其身,哪怕到现在,世俗国度中都普遍存在着巨龙的形象。
“从那个时代的角度来说,其实也没错。巨龙太过于强大而神秘,以至于人们视其为神明。直到,龙潮到来。龙潮是指巨龙在世界范围内的迁徙活动,我们不知道他们是受了何种刺激,也许是战争或其他什么。总之,巨龙的数量开始锐减,他们慢慢的将族群放到了这里,现在的空白世界之中。巨龙的影子褪去,凡人才开始真正独立,现在的人,从小听着龙的故事,可终其一生,也许都未曾瞥见过一丝龙的影子。也许某一天,他们会回来,离开空白世界,也许不会。”
起司讲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火中的画面定格在人与巨龙相对而立的状态,“说起来轻巧,巨龙的迁徙和收缩过程很可能持续了好几百年,在这过程中又有许多其他的影响。不管怎么说,人和龙都共同度过了一段长到无法量计的岁月,在那段时光里,能发生过的事情都发生过,甚至不止一次。如果死在这里的那条龙足够老,或他接受了老到那种程度的先人的遗产,其中包括一本唤龙笛制作方法的手札并不奇怪。唯一的问题是,古老的配方能否在现在生效。”
“您的判断才是关键,先生。不过我很喜欢这个故事,在那个时代我的前族人有来到这里过吗?”聘威耸耸肩,表示自己不再怀疑起司的判断。
“在人类的故事里不乏巨龙和恶魔战斗的故事。可相对来说,精灵与矮人的神话里就少些。恶魔与魔鬼的产生至今仍然是个未解之谜,我们以为天地初开就存在的东西,或许比我们想象的年轻的多,或年老的多。历史是个令人无力的东西,它已经过去,便无法再经历,我们如今所说的,不过是过去延伸的影子。”
故事讲完了,起司开始翻看手中的笔记,从中寻找着其它材料的下落,以及最终如何将它们融合的方法。这些消息或许无法直接指出他们接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