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克拉格,随阿塔降临于尘世的魔剑,妖精锻造之物,不可思议的武器。早在新熔铁城,起司与女剑士初见的时候,他就给这柄剑做过鉴定,他称其为破誓者。原因来自于那把剑上三段魔法铭文中的第一段,凡被此剑架在脖颈上的生物,必须要诚实的回答持剑者的问题且不得反抗。在这个铭文的力量下,哪怕受其影响的人有多么不情愿,立下过多么庄重的誓言,它都会将其打破。因此,它是破誓者,但那不是这柄剑唯一的名字。
第二段铭文的光芒比第一段更加清冷,微弱,却坚定异常。那股睥睨众生于无物的强悍气势顺着剑柄流入阿塔的身体中,让因为毒素而意志涣散的剑士精神一振。收手,刺出!连枷被切断的紫杉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就像黄油一样被魔剑贯穿。阿塔只是轻轻一甩,弗拉克拉格的剑身就毫不留恋的离开了目标的身体,留下在重伤中失去了隐身能力的妖精佣兵倒在地上抽搐。有趣的是,妖精的魔剑,仍然无法杀死妖精。
阿塔没有那么仁慈,面对这些两次三番朝自己性命而来的佣兵,她毫不客气的用手中的宝剑削去了倒地者的四肢,反正,他迟早会恢复的。做完这件事的女剑士不再等待敌人上门,她拖着自己手上的腿,主动离开了那两棵大树的庇护,朝着感知到的敌人靠近。她的斗志现在异常昂扬。
被找上的紫杉人没有撤退,他们本就不是习惯撤退的战士。紫杉人佣兵可不止会追杀落单的对手,他们是整个阴影世界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团体。他们与狼人部落作战,与女巫团作战,与巫师结社作战,甚至,一些紫杉人佣兵还对和妖精们一向关系不错的精灵动过手。除了矮人们待的矿洞里实在有太多妖精讨厌的金属,这些木皮人还从来没有挑过对手。诚然,紫杉人不容易死,但他们也从来不畏死,坚毅的生命力只是让他们可以更好的享受战斗,而对于战斗以及杀死他人或被别人杀死这些事,他们展现出了正常妖精不具备的热诚。他们并非善战,他们好战。
那战士举起他的木质盾牌,古老的树木本身就有着不属于金石的硬度,能被妖精选上,更是坚硬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他看到了之前同伴的下场,虽然不清楚究竟是目标使用了某种剑术,还是她手中的武器厉害,终归都没法像切断铁链那样突破他的盾牌。驰骋人间多年的佣兵,这点判断还是有的。而只要目标的攻势受阻,他手中的短矛就能干净利落的刺穿她的心脏。嗯,他不准备折磨她,毕竟她也算半个同胞。
紫杉人看清了阿塔挥剑的方向,自然的将盾牌拦在了魔剑的前方。木盾有一个好处,就是在对方全力挥砍时,木质的弹性会将一部分力量送还给对手,让敌人的手臂出现暂时的痉挛。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作战的,而不论是重锤还是战斧,从来没有东西能破坏他的盾牌,从来没有。可惜,这世上也从来没有从来不变的事情,一面盾也好,一把矛也好,只要不懈的去试,总会碰到无法防御的利器,也总会碰到难以戳穿的坚石。
“嘎吱!”嘎吱?这倒是从未听过的碰撞声。紫杉人战士这么想着,就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不对,为什么,这世界突然开始旋转了起来?难道是令人产生幻觉的法术?可不对啊,妖精的体质让它们天生就对魔法有抵抗能力,尤其是影响感官和思想的魔法,几乎对妖精都不会有效果。
用剑柄轻轻一磕,无头的身体颓然倒地。那被斩首的头颅还在地上露出困惑的神情,他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呢?阿塔自己也觉得诡异,她走上去,挥剑,将敌人的盾牌,手臂和脖颈统统斩断。只用了一剑,甚至在完成这次挥砍后,她的剑上犹有余力!
“击敌剑!是击敌剑!”妖精的语言,在耳边响起。随着和凯拉斯的相认,阿塔内在对于妖精之国的种种认识也在逐步复苏,其中就包括一部分的语言。有时猫妖精用妖精语小声嘀咕的时候,阿塔会很自然的搭话。不过击敌剑?那是什么?女剑士感到了些许的困惑,他们口中的击敌剑显然是在指弗拉克拉格,但如果这把剑这么有名,为什么他们现在才认出来?阿塔略微皱着眉头,她发现那些紫杉人开始变的谨慎起来了。
无形的敌人,围住了自己。这听起来挺滑稽的,既然是无形,又何来围住一说?只是感官中那鲜明的敌意以及混杂着的恐惧让女剑士非常确定自己的处境。她正在被复数的紫杉人围攻。被围攻了,自然要突围,可问题是,每当阿塔朝着一个方向去尝试与对手接战时,后者连招架都不做,只会一味的后退躲避。而只要她把剑往身边一划,那个方向的对手也会退避三舍,那种惶惶恐恐的样子不像是要取人性命,倒似是侍奉在国王边上的弄臣。
恰好此时,与剑七分头行动的猫妖精从树梢上一跃而下,自身后双手持剑,狠狠的凿进那个背对他的倒霉紫杉人的后脑上!“塔兰!你怎么样?”
“我?我觉得还好。”女剑士有些茫然的看着援军到来,她还没从刚刚的古怪状况中回过神来。就在此时,位于她身后的佣兵看准时机,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