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穆的脑袋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彻底懵了。他是知道在苍狮西南部的森林里住着一些森林之子,可以他们和苍狮人的交战史来看,那些家伙怎么说都更应该趁火打劫对老仇家发动攻击。若说他们攻击了王都还算合理,又怎么会绕路来熔铁管闲事呢?主祭的面部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急躁,他很想把这个信息当成是误报,但由于共同的信仰,地母的信徒不会怀疑他们的教友,在穆思考的时候,周围的祭司们之中已经响起了阵阵的讨论声。
绮莉一见这个样子,笑着抓住佩格的手,慢慢退出地母教徒们的队伍中。她是疯狂,可她绝对不笨,女巫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褐袍主祭情绪的变化,那个人的理智随时都有可能崩坏。绮莉不讨厌和自己一样疯狂的人,但她讨厌力量比自己强的疯子,而穆很有变成后者的潜质。
喀鲁斯自然没有放过这一切,他深知这阵混乱就是自己能否脱身的关键。杀手悄悄的朝着女巫靠过去,在喀鲁斯看来,不论是带上她们一起离开,还是使用她们作为自己的挡箭牌,绮莉和佩格这两个小丫头都是在场的所有人当中唯一可能给自己带来帮助的人。况且,在之前的对话里他听到了有关另一名女巫库伊拉的消息。从巫师和地母祭司两方透露的信息来看,那名女巫恐怕才是真正的麻烦,如果不希望熔铁之战时被女巫搅局的情况再次发生,最好还是能再多探听到这人的信息比较好。
“够了!”主祭的低吼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这一刻,在这通道中的眼睛全部看向了穆。主祭头皮上的刺青快速的流动着,好像随时会从皮肤上钻出来一般,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信徒,目光在瞥到不知何时退到队伍边界的女巫时稍微停顿了一下。“现在我等要以唤醒主为第一要务。地上的兄弟们在尽力为我们争取时间,仁慈的地母会记住他们的牺牲。”
穆的话有着无上的威严,对于在场的祭司们来说,他就是地穴之母在此处的代言人。没有人会去质疑这位大人的命令,哪怕他们心中有着其它想法,他们也不能…“但我们并不知道精灵的数量,大人!”谁?是谁胆敢跟主祭持不同的态度?褐袍祭司们开始四下寻找声音的来源,并很快发现了跪在地上姿态恭敬的蛇头人。
主祭在看到喀鲁斯的样子后松开了刚刚因愤怒而攥紧的手,低阶信徒吗?难怪他会有自己的想法。地穴之母的教会有着庞大的体系,此次参与行动的低阶教徒也是来自四方,他们或许会对自己地区的祭司言听计从,可穆的等级实在太高,许多的普通信徒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样子,也就无从建立起对这位大人的尊重。双方悬殊的地位,反倒让穆没有理由去发怒,他的表情再次平静下来,问道,“这位兄弟,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什么事会比唤醒主更重要吗?”
“不,嘶,大人,我,我没有这个意思!”虽然身高和体格都要强于面前的褐袍人,可拉德诺却表现的极为惶恐,他甚至不敢抬起头直视自己的主祭,想来如果不是蛇身的汗腺与人类不同,他此时已经满头的冷汗。喀鲁斯的演技可谓无懈可击,他将一名想要在祭司面前证明自己又心怀恐惧的普通邪教徒表现的淋漓尽致,就连一旁的绮莉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眼前的蛇头人或许真的是一个地母的低阶信徒。“我的意思是,嘶,那位传信的兄弟没有来得及说明细节。也许,也许来袭的精灵没有我们想象的多。”
“哦?那有怎么样?如果精灵的数量不多,我们就更加没有理由要折返回去援助,地上的兄弟们自会铲除那些愚蠢的生物。”穆是一位称职的祭司,他精通如何操控教徒,发展教会,传播地穴之母的扭曲信仰。可他并不是一名指挥官,毕竟大部分情况下教会的活动都是在暗中进行,即使发生战斗也是局限于小规模的作战,经验的不足让主祭理解不了杀手的话。
“不,大人。”蛇头人吞了吞口水,似乎是从穆温和的反应里重新拾起了勇气,他略微抬了一下头,将目光从自己的身前转向了主祭的脚尖上,“虽然那些精灵可能数量上不多,但是他们具有偷袭的优势。兄弟们经历了前两天的战斗,已经颇为劳累,此时受到袭击则容易失了阵脚,致使本来能赢的战斗输掉。这种情况并不难破解,依小人的愚见,不需要大人率所有祭司返回地上,只需要派出几名较为善战的祭司返回,他们的神威一定能鼓舞我方的士气,到时兄弟们重整旗鼓,击败那些精灵不在话下!”
不得不说,纵然喀鲁斯这番话是临时编出来欺骗对方的,可魔裔的战场知识又怎是这些祭司可比?他提出的假设和解决办法听起来完全可行而且相当简单,一时间祭司们再次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就连穆,这位褐袍主祭心里也有了几分动摇,如果不是必要,他也不希望在这次行动中折损太多人手,忠心的教徒总是难找的。“抬起头,我的兄弟。”穆开口说道,“你为何能做出这样的判断?”
魔裔在心中冷笑起来,他知道对方的这个问题几乎就是同意了自己的想法。于是他装作惶恐的样子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穆的脸,然后迅速把头埋下去,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