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伊拉的出现虽然有些出乎咒鸦的意料之外,不过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饶是谁来负责看管绮莉,恐怕都会在她身上留下一点手段来防备这位太过于自由的年轻女巫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比如试图挑衅一位灰袍法师。不过,对于此时的库伊拉来说,绮莉被咒鸦抓住并不全是坏事,得益于此,她有了一条不必以身犯险就能和巫师交谈的渠道。至于绮莉和佩格的生死,虽然两位年轻女巫尤其是绮莉的死会让她在女巫团中的评价大大下降,可相比起她被允诺得到的利益,如果她们的死可以保证咒鸦退出这场战争,这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结果。
“那么库伊拉女士,您要怎么回答我的问题呢?”咒鸦有些放松的靠近椅子里,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位性格阴郁的巫师表现出的姿态越随意,也就意味着他心中的警惕性越高。
女巫笑了笑,她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了下来,绮莉优雅的交叠起双腿,这个动作在正常情况下她绝对做不到。“实不相瞒,我们是来自失心滩的女巫,也是那个小小海港城市的统治者。”库伊拉口中所说的自然是谦辞,咒鸦并非没有听说过失心滩,那是整个大陆东海岸上赫赫有名的无法之城,据说只要你能出得起价码,在哪里你几乎可以买到一切,前提是你有实力保住自己的口袋。咒术师一直都很好奇怎样的契机才能维持这样混乱的城市运转下去,现在看来答案出乎意料的简单。
“原来如此,请恕我失了礼数,没有办法用对领主的礼仪来招待您。”咒术师笑着,“不过,恕我冒昧,为什么失心滩的统治者要来到这种偏僻的王国,又为什么要涉入这令人不悦的纷争里呢?”
“恐怕这答案和您的一样,尊敬的法师先生。一个像您一样获得了徽记的灰袍法师,又怎么会对这里的事情感兴趣呢?这些乡巴佬不能理解您的伟大,可我却知道,诅咒之鸦的名号在暗影中有多么响亮,我不认为这里有任何值得您出手的东西。可是家人,我们总是放不下家人不是吗?”女巫轻松的点破了咒鸦的身份,这让巫师对对方的评价提高了些,不过表面上他则故意露出了些许的惊讶,好像对被戳破名号这件事很意外一样。而家人这两个字让咒术师明白,对方一定清楚起司的存在,甚至她们已经和自己的同门打过了交道。不过对方显然并不了解灰塔学徒间的微妙关系,家人,如果不是为了谈判,咒鸦现在只想放声大笑。
“您过誉了,库伊拉女士。我只是侥幸从老师手上得到了这个徽记而已。至于家人的话题,您说的没错,我在这里的原因确实是为了照顾,嗯,一位同门。听起来您已经见过他了对吗?”
见巫师没有否定自己的说法,女巫的心中暗自放心了下来。很好,看来这个咒鸦和王都的灰袍巫师确实是一起行动的,这样的话自己只要说服眼前的人,就有很大的几率让对方停止对爱米亚母女的庇护。这简直是一箭双雕的好事情。“当然,不得不说他令我印象深刻。不过可惜的是,我们和那位先生似乎产生了一些小小的误会。既然今天我见到了您,我希望可以借您之口抚平我们的间隙。”
“哦?”咒鸦挑了挑眉毛,好像被女巫的话提起了兴趣,“这可真是有趣。看来您的家人似乎和我的那位同门在一起喽?”
库伊拉见状,赶紧说道,“是的,她们用一些谎言蛊惑了那位灰袍,这让我十分苦恼。但您看,我们并不想和您以及任何灰袍法师作对,所以,如果您能够出面,那就再好不过了。”
咒术师的嘴角上扬起来,那感觉就像是一只瞄准了猎物的狮子,“这样的话,不妨我们说的明白一些。我和我的同伴确实没有为这个凡人王国尽力的必要,事实上,我们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之后这个国家如何,和我们并无关系。您希望我们不再插手这里的事务,就我个人而言是可以接受的。可,代价是什么呢?”
女巫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咒鸦这么快就察觉到了她这番话的目的,而且直接说了出来。但这样也不错,她也不希望和对方多浪费口舌,只是对于对方索要的报酬,些许的讨价还价还是必要的。于是她装作思考了几秒的样子,开口道,“这个嘛…不知道您希望得到什么?只要能够负担得起,我们会尽力满足您的。”
“别太紧张,女士。”巫师说道,“我对世俗的金钱和宝物没有想法,那些东西如果我想要,随时都可以得到。如你我这样的施法者,我们都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宝藏不是吗?知识,知识是无价的,所以想要让我离开,只需要您拿出一些我没有见过的东西。满足我那小小的好奇心之后,我就会离开。而如果要我举出什么例子的话,比如,我是说比如,鼠人瘟疫的原液,我对它很感兴趣。”
咒鸦能看到对方的眼角抽动了几下,他就是要这个效果。自己提出的价码无疑是一步险棋,这很有可能直接刺痛对方的底线,导致之前所有的假意附会全部失败。但咒鸦仍要抛出这个要求,他必须知道在这场瘟疫中,这些失心女巫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她们是瘟疫的始作俑者,还是只是被利用的又一颗棋子,他必须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