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对抗辽国之事,章越是有把握的。
另一个历史上,为了对付西夏,宋军这时候还在青唐与鬼章和董毡二人鏖战。所以为了避免两面受敌,所以割让了数百里领土给辽国,以换取和平。
但现在鬼章已经见鬼,而董毡则亲至河州城下见李宪,表示正式归顺大宋之意。如果不是路途遥远,身子又不太好,董毡甚至还想亲自至汴京见天子。
不过阿里骨已是两次抵达汴京拜见了官家。
官家对他进行了承诺,便答允考量在青唐城设立市易司之事,同时每年向青唐采购五千匹战马作为陕西,河东宋军用马。
如今青唐已是被紧紧笼络在宋朝的一边,成为制夏战略中的一道藩篱。而忌惮于宋朝随时可以从青唐出兵攻打凉州城,西夏也是对宋朝放低了姿态,不断遣使纳贡。
所以章越颇有底气,他有信心将与辽国达成比历史上更有利于宋朝的协议。
不过眼下他当最先找到老泰山商量此事。
老泰山近来的处境不太好,吕惠卿临走时那一喷是如何言语的?说吴充虽与之(王安石)小异,特自固之计尔。
话说回来,老泰山官越大也向越王珪他老人家看齐了。
当年因提议免役法,被王安石,韩绛同时赏识进入了宰执团队,熙宁七年章越回朝后,老泰山的政见是愈发的保守,至少当众上不与王安石唱反调。
不过官位确实越来越高,果然‘自固’颇有成效。
章越至吴府上时,老泰山正沉着脸与吴安持说话。
章越听十七娘说,吴安持之妻王氏本不得李太君欢喜,如今更是矛盾日增。
王氏很有才情喜欢写诗,经常伤春悲秋。流传出去后,外人还以为李太君是在苛待媳妇,然后又牵扯到王安石与吴充间的政见不合。
宰相门第自是非多,王氏是宰相女儿,也是宰相儿媳,一举一动都颇受人瞩目,兼之吴府下人众多,容易传小话出去,稍不留神就成了汴京达官贵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吴安持很显然是被吴充训斥了一顿。
章越看到吴安持垂头丧气地离开,见过吴充。
吴充余怒未消道:“帷薄不修者,必簠簋不饰。三郎你要以安持为戒。”
章越称是,随即想到上次去青楼时,莫非碰到的是假人不成?
吴充当然是希望吴安持能管好王氏,这时候他与王安石关系非常敏感。他们不仅姻亲,还是宰相的一二把手。他们的关系关乎中书的和睦,吴充不愿在这时与王安石失和。
章越当即向吴充说了方才去王安石府上探病的事。
吴充关切地问道:“介甫的病到底如何?”
章越道:“丞相身子确实不好,但却非病至不能理事的地步。”
吴充道:“我也听宫里御医说过,介甫理政应是没有大碍。”
天底下最关心王安石身体的人,一个是官家,紧靠其后的就是老泰山了。
吴充听说王安石病情与自己所料无二道:“你说他愿推举之前因反对新法出外的官员回朝?”
“正是,小婿推举了二人,分别是吕晦叔和韩持国。”
吴充满意地道:“此二人很是恰当。”
吕公著,韩维这两个人选不仅王安石可以接受,章越,吴充也可以接受,他们若能回朝,也可构成吴王之间的一道防火墙。
吴充顿了顿道:“但是我看不容易,若吕,韩二人回朝,介甫又会怀疑我有私心了。你看政府之中已是有我们翁婿二人,加上吕,韩,那风向便转了。”
章越道:“小婿可以出外……”
“出外?”
章越当即与吴充说了,王安石要用自己组织河北,河东军政大事,并准备与辽国谈判。
一面是做好宋辽开战的准备,一面还是力争通过谈判解决问题。
吴充点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
顿了顿吴充道:“之前萧禧离朝,正是老夫负责此事,介甫多次责老夫对辽之事让步太多,露了底牌,只求将契丹泛使用送出京去,却让辽人小看了本朝。”
“如今他易你取代老夫,是希望你能够另有主张。”
章越闻言听出吴充的意思,不免迟疑。此事出乎意料,因为他不知道岳父和王安石之前就使辽之事上矛盾这么大。
估计过去是王安石确实有割地给辽的想法,吴充听其意便透露给辽国使者萧禧,事后王安石又嫌吴充答应太快,太早露了底牌。
吴充却担心章越不明白道:“便是如当年富郑公批晏元献一般!”
富弼当年出使辽国,因国书之事质疑吕夷简,岳父晏殊想要和稀泥,结果被富弼当着面骂道,晏殊奸邪,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