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
到了元丰年时,开封欠市易务钱的有两万七千多户,共欠钱两百三十七万余贯。
吴充叹道:“那又有何法?”
市易法初衷要打击的大兼并家,其实都有官僚层面或皇亲国戚的皮保护着,人家好着呢,至于底层百姓也是妨碍不到。
最苦的便是中间这个层次,也就是小商小贩。
这些人要造反没胆子,上面也没有人罩着,所以就悲催了。
这就是柿子拣软的捏。
吴充道:“贤婿,自汉武帝以后至今,便用儒法两家。官员用儒,帝王用法,是谓一阴一阳,便稳了这个天下,至于其他的也就顾不上了。”
章越听得明白,自古以来皇帝基本爱惜民力,所以皇权一定程度上是保护了底层百姓,同时代表了国家的愿景和长期目标。
而儒家则是为官僚集团代言,在一定程度上对抗了皇权的恣意妄为和肆无忌惮,同时代表管理和治理天下。
但是在二者之间呢?
既不是官,也不是民,他们呢?
他们既希望皇帝通过变法来破除既得利益者的优势,给予他们一个上升的通道。但又往往成了市易法,青苗法的真正受害者。
章越听了吴充说完,知道他老人家多年为官,当然早就看透了这一切。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打消章越废除市易法的打算。
如今章越也意识到自己与王安石的分歧其实还是不小。吕惠卿此人看事很准,他走了以后,恐怕老王下一个就容不下自己了。
就如当初冯京他与吕惠卿之间的护城河一样,吕惠卿何尝不是自己与王安石间的护城河。
出宫后,章越对陈瓘道:“你替我走一趟,送封信给吕吉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