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侯位尊如从三品。
宋朝的爵位与唐朝不同,唐朝是什么爵位,决定了你有多少食邑。
而宋朝是有多少食邑,反过来决定了有多高的爵位。
比如开国伯是七百户,开国侯是一千户,食邑的数量到了便可以升爵位。
而食实封五百户才是真正的‘食邑’,按照每户每月折钱二十五文而论,实封五百户就是每个月俸禄多十二贯五百文钱。
章越这一次是特赐,因战功一下子封至开国侯。
以后十七娘便可尊称一声侯府夫人了,这当令京师多少官宦人家女子羡慕。
至于本官升为左谏议大夫,也是跻身为大两省的官员。
所谓大两省,就是中书门下两省官员,左谏议大夫正好是进了门槛。
同时左谏议大夫也是阶官,比如吴充拜枢密副使时,本官也仅是左谏议大夫而已。
换句话说,章越本官升作左谏议大夫后,也具备了拜枢密副使,位列宰执的资历。
当然具备资历还是不够,真正成为后备宰执,还是要先成为‘四入头’,就是先升任为翰林学士,御史中丞,开封府知府,三司使之一才行。
枢密直学士乃直学士之首,下一步可进为阁学士。
阁学士之后便是殿学士。
如果官员出任翰林学士,本官在左谏议大夫以上,但还是没有位列宰执的资格,因为还有一道坎。
端明殿学士便是宰执的最后门槛,王珪当年在立储的事上站队错误,人家英宗皇帝可是一直怀恨在心。
到了治平四年时,英宗才让他成为端明殿学士,真正具备候补为宰相的资格。
不过王珪入相还是拖到了熙宁三年末。
但这一次关于章越官职的商议,还是经过了一番波折的。
汴京的经义局中。
王雱与吕惠卿各坐在东西两个厢房里撰书。
所谓三经新义分为《周官新义》,《毛诗义》,《尚书义》。
王安石自编周官新义,而毛诗义与尚书义,则交给新党最有才干学问的吕惠卿及王雱来编写。
王雱写到一半时,有人入内与他耳语了数句。
王雱听了点点头,对对方指了指正在另一间屋里编书的吕惠卿道:“将章度之升大两省之事告诉他。”
王雱继续撰写经义,片刻后却见吕惠卿过来敲门。
王雱心底笑了,他与吕惠卿虽同在一个书局里,但几乎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等。
见了面王雱对吕惠卿道:“终于还是如他之愿了,一介寒门至状元,敕元,书生领兵还能灭国,擒酋,了不得。”
吕惠卿明知王雱这番话故意说给他听的,但心底仍不是滋味。
吕惠卿道:“不错,没料到用兵上连王子纯也不如他。”
王雱听了火冒三丈,吕惠卿是暗讽,当初用王韶易章越经略使之策完全失败吗?此事不正是他一手主导的。
二人面前一团和气,但私下却是针尖麦芒的。
吕惠卿当然不是来找王雱吵架的,他道:“如今是大敌在外,我听相公说过度之的政见与韩子华,吴冲卿是一路的,若让他得志对新法必有阻挠。”
王雱道:“幸亏如今章度之回不了朝。但也不可让他再兼了四入头兼殿学士了。”
顿了顿王雱轻飘飘地道:“看来只有让你与子宣中一人先为执政。”
吕惠卿暗喜,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但问题是他与曾布哪个人更先为执政呢?
曾布本官不过是右正言,虽为翰林学士,但要为执政倒未必比他吕惠卿快。
吕惠卿想到了手头上的三经新义。
当日吕惠卿将书局的事一了,即去政事堂找王安石。
王安石这时候仍在政事堂办公,用力甚勤。
吕惠卿去见王安石时,正好看见王珪步出。
吕惠卿退到一旁恭恭敬敬地对王珪行礼,王珪对吕惠卿此举甚是满意。
王安石执政后,新党那一帮人便看不起王珪,冯京,当初曾布检中书五房公事的时候,就没把这两个人放在眼底。
找二人签字画押,也是一句这事王相公已经决定了,你们两个就别磨磨唧唧了赶紧签字。
不过吕惠卿不同,对王珪,冯京都是恭敬客气,特别是王珪,吕惠卿在他面前都是以弟子自居的。
吕惠卿见过礼与王珪说了几句话,便走进了王安石的公房。
吕惠卿向王安石道:“下官近来编写经义有所心得,特来向相公请教。”
王安石笑了笑将公文放在一旁道:“好啊,许久没有与吉甫坐而论道了,这经义局设立不过一个月,你可有什么难处?”
吕惠卿笑道:“有什么难处也比不过当初在司农寺的时候。”
王安石道:“陛下赞过说你当初判司农寺时甚善,然而只管五分事,若将那未了的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