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们都不平静。
作为推举吕诲出任御史中丞的司马光一脸淡定地手捧笏板地站在那,也看不出对方到底事先是否知情。
甚至与吕诲乃亲家的岳父吴充,也是一言不发,章越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
官家问王安石道:“卿有何辞欲说?”
王安石则道:“陛下,臣无话可说。臣以身许国,陛下待臣更是处之有义,臣何敢在朝以形迹自嫌,恳请陛下允臣求去。”
章越知道,王安石不是第一次遭人攻讦了。
不过王安石被人攻讦后,从不与对方互骂对喷,来来去去只有一句‘臣求去!’
但官家肯定是不放王安石走的。
吕诲看着王安石道:“陛下,王安石若不罢相,臣亦求去!”
官家为难了,这时候曾公亮道:“启禀陛下,方才吕诲言章辟光邪谋为王安石,吕惠卿所导,但臣记得章辟光在治平四年时即上过一疏,当时王安石在金陵,吕惠卿监杭州酒税,这又如何导之呢?”
官家徐徐点点头,默认了曾公亮此说。
吕诲当殿求去,官家也是不许。
这一场风波,王安石再度化险为夷。
退朝之后,章越正往天章阁行去,但路上碰上王安石。章越暗道了句晦气,于是退在道旁,等王安石走过去。
哪知王安石见了自己却停下脚步道:“章待制,太学之事你办得如何了?怎数日过去了,也不主动至中书禀告,难道还要仆亲自来催你不成?”
章越心道,介甫你的心好大,刚才你被吕诲弹劾得差点罢了官,如今居然还有心思落实我的工作进度?
章越心底腹诽了几句,到了嘴边便成了道:“说来凑巧,下官正要往政事堂找相公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