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回去后会与家人好友们吹嘘着这一次见面的经历。
一般而言,章越就是对众人点个头作个揖便是,当时官员几无演讲的习惯,到了今日其实也是如此。
不过章越目光望向所有人笑道:“恰逢此会,我就说几句话。”
众人都是吃了一惊,章越居然要当着这么多人讲话?没有这个先例啊!
章越言道:“首先先恭贺各位得解进京,看着诸位我想起年少时从闽地拔贡进京之时,当时也是与诸位一般。”
“那时我不过十四岁从闽地水路陆路走了几千里进京读书,在此我倒是羡慕各位至少不用离家这么远。”
众考生都是微微地笑了。
“到了后来我入了太学,又考中进士,中了状元,与子瞻兄一并制科入三等!”
章越说到这里看了看苏轼,苏轼亦微笑地点了点头,表示铭记那段岁月。
章越继续道:“至今想来我最高兴的日子,还是当初没中进士之前那时读书耕耘不问收获。”
“或许诸位以为我胡言,但大魁天下之事已是过去,当初我们读书时学得好不一定是如今官当得大。”
“对于很多官员而言,中进士之日就是人生的最巅峰之时,其中大多人都在日后宦海中蹉跎一生。但对于年少时许下壮志,及当初的期许而言,总是差了什么。”
“不过还是望诸位能走上此路,诸位要问我读书究竟为何?”
“我记得我年少时也想过这个问题。那是我在县学时读书的日子,我在老乡县学前之泮池坐了一下午,虽不能答此问题。但当时眼见泮池与天边云影便作了一首诗,以记当时心境!”
众人闻言无不露出翘首倾听之色,章惇也是出自浦城县学,也记起县学的样子。
但见章越念道:“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