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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书屋 > 寒门宰相 > 两百七十四章 殿试

两百七十四章 殿试(2/2)

却听耳旁街楼上一阵谈笑,但见一件绣帕轻飘飘地从楼上飘落落在二人面前。

    章越黄履抬头却见面前一座街楼上的女子一并以扇掩脸不住娇笑。

    章越知道若有意可以捡起绣帕登府还之,说不定能成就一段姻缘。

    不过章越黄履都只是向楼上女子作揖后离去。耳边偶尔听得一句那长身郎君好生文雅俊俏,可惜无缘的话。

    章越忍不住回顾,却见一名女子正在楼上看着自己,见自己回顾笑着转过脸去。

    章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一刻他感觉脚步轻快,这世俗红尘如此鲜活美好,特别是在明日殿试之前。

    他此刻好似等待待开骰子般,虽还未揭开盖子,但其中的骰子大小多少已事定下了。章越虽知会有个不错的结果,但到底是多大,自己还在等着最后揭晓的一幕。

    至于这飘至眼前的绣帕,倒是这段经历里一个的点缀,将会永远印刻在记忆之中。

    回到宅子里后,吴管家给二人奉上了茶汤。

    章越吃了茶后,即到了书房雷打不动地写了一篇赋和策。然后在院子里持弓虚拉了几十次,锻炼了一头是汗后,沐浴了一番。

    沐浴与吴管家他们闲聊一阵,一切如平常般平静,保持心境的平和,勿牵动情绪,同时必须适当地给自己一些压力,这就是章越殿试前的备考状态。

    二十余日来,章越都是如此过着,好比一个出征前的战士最后磨砺着手中宝剑的利刃。

    最后章越与黄履吃了一顿清淡可口晚饭。

    吃过以后即是回房,章越检查一遍次日赴考的物件后即是睡了,因为次日三更后要一大早起。

    二月二十七日。

    黄履起了早叫醒了章越。

    章越见黄履神色不佳,喉有痰音。

    章越心道,黄履不会殿试这日出什么岔子吧。

    “安中,昨夜睡得可好?”

    黄履点了点头道:“鼻子有些塞。”

    章越立即道:“吴管家,吴管家。”

    吴管家立即入内,他知章越,黄履一早要赴考场,故而一宿没睡都在忙着。

    吴管家道:“郎君可是问吃食马车?”

    章越道:“不是,有什么去风邪的药,立即熬一碗来。”

    黄履摆了摆手道:“无妨,我怕吃了药,殿试上渴睡,还是随便吃些热汤热食,我看不会有大碍。”

    章越见此道:“也罢,那吴管家备些药给安中带在身上,再来些热汤热食。”

    章越胃口一贯很好,无论是省试殿试前都吃得很多,不过黄履却只吃了一些。

    章越道:“殿试要考一整日,多少吃些,不然下笔会抖的。”

    黄履点了点头又勉强吃了一些。

    章越又揣了些吃食到了身上对黄履道:“边走边吃。”

    马车是吴家安排的,唐九陪同二人在车上。

    章越登车后,吴管家等家仆追至马车身旁大声地说着吉利话。章越听了笑了笑就放下车帘,然后马车载着二人疾驰离去。

    还不到四更天,马车从南薰门大街一路直驶往皇城,一路上天色与街道上都是漆黑一片,入了内城后拐了个弯,最后抵至东华门前。

    章越与黄履先后下了马车。

    但见城门点着数处火燎,皇城脚下的御卫守立在皇城外,一轮残月犹自挂在城头上。皇城开启自是有规定时间,如今陆续来的举子们陆续赶到了这里,等在了城门外。

    章越从兜里取出吃食与黄履分食了些。

    耳旁听得两名士子正聊天,一人道:“你可知江生兄前几日病故了?”

    “啊?怎有此事,江生兄不是一贯都很爱惜身子么?怎么殿试前出这事。为何这般没福?”

    对方答道:“省试及第后,江生自是高兴,但他不是贪玩之人,住在旅社里哪也没去。哪知一夜江生兄也不知何故,却突害了疾病,身在外乡,也不知请名医整治,结果病了两日便是去了,如今不得不补录一位之前榜下之人。”

    另一人叹道:“还有此事,这病了之人也是命不好,补录这人也是好命。”

    章越听了顿时心感实在是造化弄人。

    殿试在即,章越忍不住踱步平复心绪,却见左右的士子倒是轻松乐观,与自己一脸紧张不太相同。

    章越略想了想明白了为何,最残酷的省试已是过了,他们来此不过定个最后的名次的,进士对他们而言已是唾手可得。

    但自己则是不同,自己这一次殿试来此,无他,就是争状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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