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郭林即将入学县学。
前一日郭林即提着大包小包赶来了,章越本以为郭学究和师娘会来送一送什么的,但却完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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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任着郭林一人如此带着如此多行李来了。
章实见了有些心疼道:“怎么拿这么多东西?衣裳被褥不够就到这来拿,三哥那还有些衣裳,我与你道就拿这当自己家一般。你看看都过了冬了,还拿冬衣来。”
章越这边笑道:“师兄,你和我客气啥。”
郭林笑道:“多谢大郎君,师弟,其实在此住了许多日,实在打搅了。”
章实笑道:“你这孩子就是规矩太多,这点倒是学学三郎。”
郭林点点头道:“师弟性子大方,我见得世面少。”
章实又摇了摇头。
于氏给郭林烧了热汤,郭林当下下楼洗澡。
“这么多腌菜罐,他不会拿此当饭吧!”章实不由道。
章越点点头道:“县学只有一百个老生给米粮,其者皆不给。还有笔墨纸砚也要自备。”
“那你们吃食怎办?”章实问道。
“这不有馔堂么?我听说馔堂的饭分一二三三等,一等有些菜蔬,还会给肉菜,但一顿要二十钱,二等也给菜蔬,但不给肉菜,一顿十钱,至于三等只有蒸茄子和粟饭,不给菜,一顿三钱。”
章实闻言默然片刻道:“你师兄整日吃腌菜和茄子这些也不成啊。”
章越道:“没用的,师兄说了他最敬佩范相公。范相公当年也是家贫,每日煮粥分成数分,早晚各食一顿。同窗给他些好饭食,他却不肯。范相公说吃惯了这些,白粥就入不了肚了。”
章实犹豫一阵道:“本也给你备了些钱,让你去吃一等的,但如今你师兄也这般,如何使得?”
章越忙道:“兄长,你不会如此吧!这些日子……家里钱还剩多少?”
章实道:“前些日子是收了不少贺钱,自打众人知道你二哥退回圣旨,不授进士起,就没人再送了……”
章越闻言心道,他娘的这也太势利了。
众人都说,二哥这殿试不如侄儿,就拒绝了这一次接旨,这不是让官家失了颜面么?
如此一辈子的仕途就毁了,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也就是说二哥这一次弃考,下一次再考又要从解试从头开始,如此希望渺茫。
但对于章越如释重负的是,他们终于不用关注二哥是否来信这事了。随他吧!
章实叹道:“幸亏都是多年的朋友,也没叫咱们退东西。但如今三百贯放在食店那怕是不够,用钱地方尚多,少不得又得紧衣缩食了。”
章越忍不住道:“哥哥,这些日子知道二哥中进士,你花钱大手大脚也罢了,但这个回礼那个回礼的也实不必,如今家里都没攒下些钱财来,你看看你?”
“难道不知一句话‘常将有日思无日,莫当无日思有时么’?”
见章越身为弟弟居然敢数落身为哥哥自己,章实也有了脾气道:“三哥,你这是说我当哥哥不善当家么?”
“那还不是明白的事么?”
“三哥,好!”
被章越这么一说,章实气呼呼地走下楼。
“哥哥,记得带门。”
章实下楼梯走了一半,闻言又气呼呼地上楼将房门关好。
章越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就听门外章实道:“三哥你莫担心,等食铺有进项了,咱家日子就好过了。如今先委屈你一二,一等的饭食咱们暂且不吃,改作二等吧!”
章越没好气地道:“哥哥,我要睡了,不与你再说了。”
“好。三哥早些睡。”
楼梯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片刻后章实又上楼来道:“三哥,明日我送你们去县学。”
“不必,我和师兄自己能走。”
又过了片刻,章实又问道:“三哥你肚子饿不饿,我下碗面给你和师兄吃。”
“哥哥,我睡了。”
章实叉着腰在楼下感叹了会,然后扳起指头数起:“二等饭十钱一顿,一日两顿即是二十钱,一月除去朔望,则是五百八十钱。”
“若改作一等饭则需一贯一百六十钱,真是开销不起。”
次日。
章越和郭林起床梳洗。
章实将章越拉至一旁塞了一贯钱到他包裹里道:“我每月给你一吊钱。早晚之间肚子饿了,就去买些点心,平日缺什么东西不用等到朔望日也可到家里来问我买。”
章越这才神色舒缓了些。
点心这词就是出自宋朝。宋朝把胃叫作心骨咀儿,点心就是安慰下心骨咀儿的意思。一般宋人是早晚两顿,故而点心常指,中午时候咱肚子饿吃点东西哄哄他。
似章越如此家境殷实的市井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