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根根仿佛能撑起天地的、巨柱般的触肢砸向峭壁,誓要摧毁眼前的所有。
面对这般绝望的局面,哈特居然松了口气,准备坦然接受接下来的命运,就连巨盾也脱手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埃。
“你觉得我们的抚恤金会有多少?”
哈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跟着自己身旁的亚斯开玩笑道。
这一次亚斯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严肃,他试着接上哈特的笑话,紧接着磅礴的以太反应自高空而来,随即倾倒的数根巨柱就这么凝滞在了半空上,动弹不得。
“撤退!”
一个声音向着所有人怒吼着,哈特抬起头,看到了身负重伤,可仍在触肢间高速移动的霍尔特。
秘能·芝诺之壁成功挡住了噬群之兽的一轮攻击,裁铁断钢之剑也无情地劈砍着,将霍尔特所触及的所有血肉尽数斩成齑粉。
哈特愣住了,直到亚斯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他这才想起来捡起巨盾,神态失控地和亚斯后撤。
“比起抚恤金,我更想要奖金!”
好在,这一次严肃的亚斯接上了哈特的笑话。
仅是守垒者且身受重伤的霍尔特,显然无法长时间抵御噬群之兽的攻击,很快凝滞起来的触肢便再次移动了起来,如同巨人挥起的手臂,肆意挥砸着绝境前哨站。
破碎的峭壁带着弯曲的垂直轨道,如同不断迫近的爆炸,紧随着升降平台,但始终无法追上它,直到它消失在了高点之上。
纷飞的巨石里,亚斯与哈特在峭壁的凸起上快速转移,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参与的战斗了,除了逃命外,没必要考虑任何事。
撞击声从不远处传来,霍尔特落在了峭壁的另一端,他拄着秘剑,鲜血已经涂满了他的脸庞,苦痛与疲惫折磨着他的躯体,身影摇晃,似乎下一秒就会倒地。
霍尔特已经许多年没有如此高强度作战过了,结果重拾剑刃的第一战,就是与这种强敌对垒。
这种时候除了说几个冷笑话,安慰一下自己糟糕的情绪外,霍尔特也想不到别的事了。
经历了连番的战斗,霍尔特身受重伤,以太也几近枯竭,这应该就是他的极限了。
噬群之兽缓缓挪移着身子,触肢无情地横扫过峭壁,把绝境前哨站遗留下来的最后一点残骸也尽数摧毁,看着光秃秃的峭壁,霍尔特一时间有些惆怅。
很快,这头可怖的怪物就察觉到了霍尔特身上的以太反应,在它看来,守垒者无疑是一种高价值目标,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缓解它内心的饥饿感。
如同丛生的海草般,无数纤细的触肢朝着霍尔特涌来,就算他能挥出千次斩击,噬群之兽也能万次愈合。
可霍尔特还是艰难地举起了手中的秘剑,剑指噬群之兽。
一抹火光突兀地从无尽扭曲的触肢里升起。
……
在噬群之兽的体内,扭曲破败的黄金宫中,自伊德尔体内流出的漆黑焦油像是一条黑蛇般爬行着,它穿过堆叠的废墟,绕过疯长的血肉,最终在黄金宫的顶端,它再一次见到了那王座之上的身影。
焦油化作一滩漆黑的泥潭,咕噜咕噜的沸腾声中,别西卜一点点地从焦油之中走出,此时她看起来有些疲惫,刚刚在以太界内,赛宗给她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好在,她赢了。
噬群之兽夺得了黄金宫,她有的是时间来窥探所罗门王的遗产,尤其是所罗门王的遗体。
“再怎么伟大的生命,最终也逃不过死亡,不是吗?”别西卜一边向前一边嘲讽道。
他的王座并不宏伟,甚至说有些简约,仅仅是一层层毫无装饰的台阶,以及一张普普通通的椅子。
别西卜记得关于所罗门王的事,他的本名是希尔,得到上一任沃尔夫冈·戈德的认可后,他继承了这个名字,但他没有选择把这个圣名传唱下去,而是自封为所罗门王。
至于他的王座……那曾是希尔还是学徒时,进行研究所坐的一把椅子,他真的很不在乎什么仪式感,直接把它挪到了这个位置上,当做自己的王座。
王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手握的权力,同样王座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所处的位置。
别西卜踏上了一层层的台阶,高傲地站在了所罗门王的遗体前。
所罗门王的遗体和雷蒙盖顿内的诸多尸体相似,他身上披挂着一身简单的灰袍,双手搭在身前,面容被精致的面具覆盖,但想必其中的血肉早已腐烂。
在别西卜那近乎永恒的生命里,她面对过许许多多的敌人,但无论是谁,都没有所罗门王给她留下的印象如此之深。
这个家伙是如此固执、难缠……
别西卜嘲笑着,“真可悲。”
她活到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