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快结束战斗的方法。
以太的涟漪无声地掠过所有人,可火海的另一端,敌人们的攻势并没有因此减弱多少,行尸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冲出火海,朝着职员们扑来,癫狂的嗜血者躲藏在行尸潮中,搜寻着发动奇袭的机会。
霍尔特警惕地看着他们,直到某一刻他忽然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微妙感,似乎有什么东西缓缓地淌过了自己的身体,像是无形的清水般。
短暂的恍惚后,霍尔特当即提高了警惕,狂躁的以太咆哮释放,犹如洪流般无差别地洗礼四周的空间。
埃文迅速向着一侧撤离,他知道自己的组长脑子有些问题,可在一些关键的事情上,他从不失误。
很多人都觉霍尔特是个慵懒颓废的人,即便他是秩序局中最为年轻的守垒者,但只有埃文知道,能让遗弃之地这么多年里,保持安定,可不是一个平庸放纵的人能做到的。
以太的洗礼中,霍尔特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空间的异常,有什么东西似乎正处在自己身边,在一定程度上扭曲了物质。
“谁?”
霍尔特大喝着,炼金矩阵在体表蔓延、辉光高涨。
一瞬间空间歪扭的曲度变大,霍尔特仿佛要撕裂空间了般,奋力地挥起剑刃,凭借着高度凝聚的以太,硬生生地在身前斩开了一道歪歪扭扭的裂隙。
以绝对强横的以太量,粗暴地击穿了世界与世界的边界,在那裂隙之中,霍尔特看到了猩红的眼眸一闪而过,随即一把漆黑的剑刃无限延长,如光束般高速疾驰而来。
霍尔特横起剑刃,成功挡住了这一剑,可剑刃上传导而来的巨力,还是把他逼退,乃至整个人被击入了岩壁之中。
尘埃飞扬间,破碎的裂隙开始愈合,镜像世界与物质界再次隔离开。
霍尔特从烟尘里冲出,如虎豹般警惕地看向四周,寻找着自己的仇敌,但任由他如何释放以太感知,始终找不到对方的踪迹,直到遗弃之地内再度传来此世祸恶那悠远的呼吸声。
“怎么了?”埃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人突破了我们的防线,”霍尔特扭头朝着遗弃之地的深处冲去,“是荣光者!”
……
“真是个敏锐的家伙,没想到在这被发现了。”
镜像世界内,摄政王收起了影刃,即便被霍尔特发现了,可他依旧是一脸从容的笑意,在他的身后跟随的是伊德尔与汉莫。
此时伊德尔的状态显得有些萎靡,他刚刚释放了一次血肉瘟疫,而这种瘟疫是在他的体内培养的,可以说为此他几乎抽干了自身大半的血肉,才创造了这次可怖的行尸潮,一旁的汉莫则一脸的神圣,嘴里似乎在念叨着某种祷言,神态无比虔诚。
“你在与噬群之兽共鸣吗?”
与这些狂信徒交谈后,摄政王也知晓了这头此世祸恶在猩腐教派内的名字。
汉莫又念叨了一段时间,这才缓缓停了下来,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冷汗直流,他像是在承受某种巨大的折磨,哪怕是行走就已经用尽了全力。
“是的,它现在是一头无意识的、仅靠本能行动的存在,而我的意识将短暂地取代它,去操控它。”
“有意思,”摄政王的嘴角微微挑起,“你说‘暂时’,那之后呢?你会被那头怪物吞食吗?”
“差不多,清醒是少有的,无序的疯狂才是永恒,我会被那无尽的思绪扯烂,与它归为一体。”
汉莫顿了顿,“但在我彻底失去意识前,这点时间足够我们达成目的了。”
“我不明白,这为什么还要带上我……”
伊德尔在一旁小声说道,他以为释放完血肉瘟疫,此次行动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可伊德尔还是被汉莫带到了这,朝着风暴的核心大步向前。
没人在意伊德尔的想法,他被裹挟在浪潮里,无能为力,也动弹不得。
摄政王带着两人抵达了一处高地,这里可以直接窥见下方神圣之城的废墟,也能清晰地看到那如琥珀般巨大血肉。
“这里可以吗?”摄政王问。
“可以。”汉莫点点头。
“你还记得接下来要做的吧?”摄政王又问道。
“控制噬群之兽,压制光灼,想办法让你踏入黄金宫内。”
面对汉莫的回答,摄政王露出满意的笑容。
……
“当你觉得自己是第一人时,一定有人先你一步。”
混沌扭曲的黑暗里,伯洛戈在脑海里自我重复着这句话。
他曾以为自己是对抗魔鬼的先锋军,如今看来,自己只是踩着前人的尸体,沿着他们开辟的道路继续前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