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话?”伯洛戈愣住了,“怎么可能?”
看着伯洛戈那副完全不自知且呆傻的模样,艾缪一边感叹一边鼓掌,“高手,不愧是专家啊,在这方面也精通的不行啊。”
“有吗?”
伯洛戈的声音高了起来,他这种人向来羞愧于情感的表达,让伯洛戈主动做这种事根本不现实。
“没什么,没什么,”艾缪忍着笑,拍了拍伯洛戈的肩膀,“高手都是这样的,无形之中折服对手。”
“哈?”
伯洛戈完全听不懂了,在他看来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诚实转述而已。
“别震惊了,夸你呢。”
艾缪伸手,扒拉了一下伯洛戈的嘴角,让他露出了一个丑陋的笑意。
伯洛戈想不通,艾缪则笑个没完,见她这副样子,伯洛戈把新端来的薯条挪到自己身前,一根接着一根吃了起来。
和帕尔默混久了之后,伯洛戈也开始喜欢上这些油炸食品了,要是再来一杯冰镇橙汁,放映一部自己喜欢的电影,那就更棒了。
“你的压力很大吗?”平静中,艾缪又问道,“按照你的思维方式,都找上我了,那应该是压力大到爆吧。”
艾缪的话把伯洛戈扯回了现实里,伯洛戈本随便说点什么掩饰过去,可这时艾缪忽然抓住了伯洛戈的手,眼瞳里闪烁着微光。
伯洛戈小声道,“私闯民宅可不行。”
“那你报警啊。”
艾缪一副无赖的样子,贱兮兮地说道,“怎么?跟别人说,我闯进你的‘心房’?他们只会把你当傻子唉。”
“你有点学坏了,艾缪。”
艾缪这个双关的冷笑话,让伯洛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击。
“说明老师你教的好啊。”
艾缪抚摸着伯洛戈的手掌,感受着上面粗糙的茧子,如同一块坚硬的矬子。
“发生什么了?”艾缪再次问道。
伯洛戈深呼吸,鼓足了勇气,艰难地开口道,“我在想,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擦了擦手指,伯洛戈满眼尽是疑虑,摸了摸胸口,这时伯洛戈才想起来,自从解决了嗜人之后,他就戒烟了。
伯洛戈回忆不起自己是如何成为债务人了,更不清楚自己到底与利维坦都交易了些什么。
“我忘记了许多事,一些足以决定我个人存在的事,”伯洛戈停顿了一下,再次问出了那个他曾经问过的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真实的你自己,和预期中的你自己是截然不同、乃至互相违背的存在时,你会怎么办?”
“自我认同危机吗?”
艾缪很容易地就辨别出了伯洛戈的问题,曾经她也遇到过相似的事,艾缪本以为自己是泰达的唯一,但其实只是另一个人的替代品。
“伯洛戈,你知道,人类每隔一段时间,全身的细胞就会代谢一遍吗?”艾缪问道。
“我知道。”
“也就是说,从唯物的角度来看,昨天的你和今天的你并不是同一个人。”
“但我有恩赐·时溯之轴……”
“形容!形容!你这个混蛋,怎么这种时候又变蠢了起来。”艾缪掐了一下伯洛戈的手肘。
“哦哦哦,你继续。”
“我是说,不要老想着自己过去是什么人,就算你真的回忆起自己的过去,那又怎么样,过去你可能是个穷凶极恶的混蛋,但这影响不到现在的你。”
艾缪总结道,“过去的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你,然后抉择出未来的你。”
伯洛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习惯性地拿起一根薯条,然后被艾缪用力地拍掉。
“这份是我的!”
……
在血腥粘稠的溶洞内,到处是血迹和腐烂的尸体,腥臭的气息填满了空间的每一处,血湖的表面一片宁静,没有丝毫的涟漪,如同镜面。
“一个坏消息。”
声音从溶洞的出口处缓缓传来,不久后一个身影踩着柔软的血肉地面大步到来,他站在血湖之前耐心等待着。
血湖沸腾,白皙的身影如同人鱼一样从血水之中探出,随着她的降临,流动的血水又纷纷凝固,在她的身下化作了一座扭曲的血色王座。
“我们那位摇摆不定的血亲,还是做出了他的抉择。”
玛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以一种极为悲伤的语气说道。
“从何得来的消息?”
听闻这些,姿态从容的别西卜严肃了起来。
“他亲口告诉我的。”
玛门说着让开了身位,这时别西卜才留意到在这血腥溶洞内,还有另一个沉重且迟缓的脚步声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