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宗是位战士,他只擅长挥剑,况且,宇航员说的都是实事,不容争辩的。
“你应该明白魔鬼的本质,说到底,我们也仅仅是力量的代言人,当塞缪尔无法履行自己的职责时,何不退出呢?卸下自己的职责,去享受那绝对的安宁……也就是彻底的死亡。”
宇航员再次看向四周,自言自语道,“不死者俱乐部,还真是贴切的命名。”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养老院、避风港,而是一座监狱,一座关押着不死者们的监狱,在这可笑的安宁里,你们将在自己的漫长余生里感受着人生的苦痛,不得解脱。”
宇航员又继续说道,“哦……你们是有办法解脱的,死亡就好,但你们真的有勇气面对死亡吗?”
“哈哈。”
宇航员的嘲笑声变得越来越响亮,天摇地动。
楼梯间也随之震动,于房间内安眠的会员们一个接着一个地被吵醒,他们先是恍惚,未从梦境里挣脱,待他们清楚地意识到现实的存在后,纷纷发出凄厉的悲鸣声。
“你们就像站在悬崖峭壁上,前无通路后无去处,狂风割伤着你们的皮,群鹰啄烂你们的肉,你们将承受着近乎永恒的痛苦。
幸运的是解脱就在你们眼前。”
宇航员尽情地讲述着,在他的轰鸣声中,楼梯间躁动了起来,一个又一个奇形怪状的存在踏出房间,他们想知道是谁嘲醒了他们的安眠。
昏黄的灯光投下暗淡的光束,一扇扇大门被推开,黑暗中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奇形怪状的存在们匆匆从走廊中狂奔而过。
又一道门推开,瑟雷带着一身的酒气面带不善地看向外面,在不死者俱乐部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头一次被人吵醒,他想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却看到数不清的怪物填满了走廊。
率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头身材高大的怪物,肌肉贲发,看上去强壮而野蛮,它有着巨大的头颅,长满了锋利的角,恶狠狠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皮肤粗糙不堪,仿佛由岩石构成,发出阵阵沙沙的摩擦声。
瑟雷咽了咽口水,清醒了几分,紧接着另一头怪物映入眼中,那是一具扭曲变形的身体,身体像是一块硕大的蔓藤,扭曲缠绕中布满了尖锐的刺和触手,不规则的纹路在皮肤上交错,宛如一段无尽的扭曲乐曲。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仿佛无底深渊。
还有一只怪物则拥有多个头颅,它们排成一列,各自看向不同的方向,每一个头颅都有着破碎的面容,裂口中露出尖锐的牙齿,让人感觉到一股无尽的恶意。
怪物们的步伐快而急促,像是在追逐或逃离某种无形的威胁,它们的身体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腥臭气味,弥漫在整个走廊,同时,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瑟雷意识到了情况不对,这里可是不死者俱乐部,有谁能撼动这个地方,乃至吵醒这些沉睡了千百年的老家伙们呢?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人。”
瑟雷目光冒犯地扫了一圈后,作为不死者俱乐部的酒保,他知道自己不能躲在房间里,猩红的眼瞳散发出微光,他也加入了这场诡异的游行。
不死者俱乐部也在此时发生着变化,狭窄的走廊开始变得宽广,甚至说有数条车道那么宽,大门反复开启,几乎所有人都被吵醒了。
整个场景笼罩在一片诡异而压抑的气氛中,墙上的画像歪曲变形,开着的门窗窸窣作响,昏暗的走廊中几乎没有光亮,只有偶尔从裂缝间透出的微弱灯光,让怪物们的形态更加扭曲诡异,好似从地狱涌现而出。
“薇儿,博德。”
瑟雷低声呼唤着,他见到了从另一边加入游行的两者。
此时博德手握着一把斑驳的长枪,薇儿站在他的肩头,猫眼中散发着诡异的光芒,无形的力量一层层地附加在博德的身上。
怪诞的游行还在继续,各种各样的怪物加入其中,形态诡异,让人目瞪口呆,它们跳跃、飞扬、演绎着一出恐怖而扭曲的舞台剧,音乐扭曲而嘈杂,伴随着恐怖的尖叫声和咆哮声。
群魔乱舞。
不死者俱乐部的变化仍在继续,螺旋的楼梯间变成了长长的阶梯,原本的吧台区域也变得更加宽广,迅速的变幻中篝火燃起,武器架取代了酒架,木质的地板被沙土掩盖,隐约的呐喊声响起,弥漫的酒香味也被浓重的血腥取代。
时隔多年,赛宗再一次看到了不息之地,只是这并非他所愿。
宇航员看向朝着他走来的不死者们,他继续斥责着。
“死亡便是这一切的解脱,触手可及,可你们是一群胆小鬼,比起死亡,你们更愿意承受这永恒的痛苦。”
怪异的笑声继续,赛宗抬起手,作出制止的动作,朝向走来的不死者们。
赛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