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境的以太增幅过于强大了,乃至少有武器能承载这份力量,因此很长时间里,耐萨尼尔就像一位拳击手一样,只是徒手战斗。
说来也是,作为荣光者的他,又有谁值得乃耐萨尼尔使用武器呢?
直到面对第一席。
荣光者阶位的极境之力灌入不动之剑中,充盈的力量令剑光暴涨了几分,这一次耐萨尼尔不再避让忏魂之剑的噼砍,直接与其交锋在了一起。
震耳欲聋的剑鸣声中,艾缪抓住了倒下的伯洛戈,她知道,伯洛戈正处于忏魂曲的影响里,癫狂的幻觉支配了他心神的全部。
没时间征求伯洛戈的同意了,哪怕他事后生气,自己对他道歉也好,繁琐的光轨再一次支配了艾缪的身体,这一次不再是浅显的重叠,艾缪必须深入伯洛戈的心神,才能将他从荣光者的力量里拯救。
“这次该我救你了。”
艾缪像是为了鼓起勇气一样,她接着大喊道。
“我来救你了!伯洛戈!”
秘能·心叠影。
身影重叠在了一起,紧接着忏魂之剑扫过艾缪刚刚所处的位置,滚滚白雾掠过,伯洛戈的血肉迅速腐烂了起来,脓血淌个不停。
耐萨尼尔缠斗的同时不忘一脚踹在伯洛戈的身上,将他踢出了数米远,紧接着可怖的热浪再度爆发。
“何不受死呢!第一席!”
耐萨尼尔怒吼着,不动之剑裹挟着高温,在第一席那狰狞畸变的身体上戳出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鲜血刚溢出了没多少,伤口便迅速烧成了焦炭。
经过影王的激战、衰败之疫的冲击,在全盛的耐萨尼尔面前,第一席的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的第一席已落入了绝境,他面前的雄狮则狂怒不已,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将国王秘剑、侍王盾卫、彷徨岔路一并扼杀在这大裂隙的深渊中。
有那么一刻,耐萨尼尔像是认同了决策室的抉择般,以这残酷的代价,彻底切掉这生长在誓言城·欧泊斯之上的脓疮。
灼热的死意几乎要钻入了第一席的心脏之中,他像是崩溃了般,不由地发出了一阵骇人的尖叫声。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下一刻万物凝滞,无论是狂风还是雾气,哪怕是耐萨尼尔的斩击,也纷纷凝固在了空气之中,在这定格的画面里,就连散落的血珠与微尘都变得清晰可见了起来。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那来自亘古长夜里的疯嚣邪异,她正朝着这里大步走来。
第一席痛苦地呻吟了起来,他胸口的伤口逐渐裂解、扩大,鲜血汩汩地溢出,但却没有坠落向地面,反而逆反了重力,朝着上方升腾。
血液在半空中描绘出了一个优雅的弧线,一只鲜血的手臂率先凝聚而出,手掌探入伤口之中,抽出了一根白骨,紧接着更多的白骨增殖、血肉覆盖,很快一位披着鲜血的女士自第一席的伤口里长出,她的腰腹轻轻地弯曲着,像是新月一样。
第一席望着她,恳求道,“女士,我已向您献出了一切。”
铃声般的笑意响起,她微笑着伸出手,挑逗似的将手伸进了第一席的嘴里,还不等感受指尖的温暖与柔软,第一席便一口咬断了她的手指,大口咀嚼着那珍贵的血肉。
待血肉下肚时,女人也消失了,好像她从未存在过一样,凝滞的时空布满了裂痕,同时第一席也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深处似乎缺少了些什么。
第一席又一次失去了一角的灵魂,像是破碎的彩绘玻璃般,但只要能活下去,这对他而言不是问题。
只要能活下去,很多东西都可以舍弃。
活着就是一切,就是无限的可能。
一瞬间第一席那无休止的饥饿感被填满了,来自魔鬼赐予的血肉赋予了他无比旺盛的生命力,耐萨尼尔噼砍刺割的伤势迅速修复,肌腱重连、血肉重组,甚至说一层致密的骨质层覆盖了第一席的体表,像是披挂的白骨甲胃。
凝滞彻底破碎,第一席狂欢着挥出忏魂之剑,鸣奏着轰鸣的曲乐。
金属撞击的瞬间,迸发的剑鸣也变成了晕眩的旋律,纷乱的幻觉在耐萨尼尔的眼前闪回,可他没有沉浸在那美好里,每一次她的身影出现时,他都觉得第一席是在亵渎他的回忆,只会令耐萨尼尔倍感憎恨。
“该死的混账!”
耐萨尼尔怒吼着横扫剑刃,滚滚热浪化作致命的焚风,瞬息间扫掉了大片的雾气,烤干了地面,冲击波一直延续了数公里,直到撞击到大裂隙的边缘,轰塌了大片的岩石。
暴怒之余第一席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耐萨尼尔捕捉着他的动向,只见他直接朝着杰佛里冲去,至始至终他的目标都是锡林的尸体。
与其说是恐戮之王需要锡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