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飞扬,映入伯洛戈眼中的,却是红犬那诡异的笑意。
不动之剑蓄满极境之力,他挥起一道致命的弧线,在将要彻底击碎伯洛戈的身体时,弧线却迅速转向,斩向了另一侧的列比乌斯。
至始至终红犬的对手都是列比乌斯,至于伯洛戈,他从未放在心底。
不动之剑噼开了列比乌斯的甲胃嵌入了列比乌斯的身体里,击穿了他大半的胸膛。
伯洛戈眼睁睁地看着列比乌斯被命中,接着如一片落叶般倒了下去,沉浸在了血泊中,红犬则气喘吁吁的,然后大笑了起来。
“还是我赢了啊!”
红犬举起剑,大声欢呼着。
倒下的列比乌斯又站了起来,笑声戛然而止。
望向血淋淋的列比乌斯,红犬有些搞不懂了,他问道,“你也这么想赢吗?”
红犬知道,站起来的不是列比乌斯,而是狼灵。
列比乌斯的血肉早已抵达了极限,他完全是依靠狼灵来驱使自己这具身体的。
沙哑的声音响起。
“不然呢?红犬。”
列比乌斯摘下了头盔,这东西对他而言太闷了,倒出了大量的鲜血。
“你毁了我的一切,”列比乌斯喃喃道,“你让我变得无家可归。”
歪扭的手臂艰难地举起碎骨刀,这把厚重的刀刃此刻也布满了豁口,几近破碎,但列比乌斯知道,它足以支撑到分出胜负。
为了走到今天这一步,列比乌斯已经付出了太多了,他已经没什么好献出的了。
列比乌斯尽可能地脱掉甲胃,身体每重一分,对于他的以太而言都是一种消耗,红犬架起不动之剑,摆出准备刺击的架势,另一旁伯洛戈也挣扎着站了起来,再一次抓起了剑斧。
三人呈三角的势态,下一刻嘶吼着冲杀在了一起。
刀剑交错。
红犬完全没有在意伯洛戈,他的以太、心神已经无法支持他进行高强度的作战了,红犬只将列比乌斯认定为了自己的目标。
不动之剑高速斩向列比乌斯,列比乌斯也不避让,也没能力避让了,他抬起左手,屈折起来,试图挡住不动之剑。
极境之力裹挟着剑刃轻易地切开了列比乌斯的血肉,嵌进了骨头里,乃至剑刃横断了过来,将列比乌斯的整只左臂削下。
与此同时,列比乌斯也将碎骨刀完全送进了红犬的胸膛里。
鲜血溢出红犬的喉咙,他知道自己赢了,正当他准备再度施力,彻底将列比乌斯拦腰斩断时,尖锐的刺痛从身侧袭来,怨咬贯穿了红犬的腰腹,紧接着伐虐锯斧噼断了他的小腿,迫使他跪了下去。
红犬愣了一下,只见列比乌斯眼中的狂怒消失了,有的只是水般的理智。
他知道,自己被骗了。
列比乌斯的愤怒只是羊攻,他引诱着自己,完成这场决斗,而真正的杀招是伯洛戈,这个因自己的傲慢,而没有重视的负权者。
加护·吮魂篡魄。
红犬忽然感到自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掌控着,像是被一只邪恶的魔手抓住,它剥开了自己的皮肤,掏空了内脏。
像有个漏洞出现在了体内,海潮般的以太从其中流出、渗透。
伯洛戈的声音低哑,“守垒者的矩魂临界,还真是难以突破啊……”
为了杀死红犬,伯洛戈联手列比乌斯进行了一连串的打击,这才勉强在红犬的矩魂临界上凿满了漏洞,让伯洛戈找到机会,跨越阶位斩杀红犬。
红犬的表情扭曲了起来,他像是置身于一种庞大的虚无之中,只有尖锐的啸声在耳边不断地回荡。
疯嚣的邪异正一点点吞食红犬的心神,直到抽干所有的以太与鲜血。
伯洛戈松开了手,守垒者的以太补充进体内,再一次延续起了伯洛戈的作战,红犬则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以太被伯洛戈的秘能与加护抽干,嵌在身体上的手斧,如同一个放血槽般,持续不断地吮吸他的鲜血。
谁也没想到,癫狂的死斗就这样结束了。
列比乌斯向后退了几步,同样倒在了地上,气息微弱。
许久后,一阵沙哑的笑声响起,红犬望着雾蒙蒙的天空,喃喃道,“好无聊啊,列比乌斯。”
列比乌斯没有回应,他掏出几枚针剂,注射进身体里,即便拥有着以太化,可在另一股以太的侵袭下,伤势仍会迅速扩大。整只左臂耷拉着,只剩些皮肉粘连。
“真无聊啊……”
红犬平躺在地上,他说着说着,一抹绝望与疲惫填满了眼童,“无论我们怎么挣扎,都只是一枚棋子,供他们享乐的消遣。”
他好像是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