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事件最终以秩序局的胜出为结束,阿斯莫德也在事件结束后,忽然销声匿迹了起来,欢乐园驶离了僭主的视线,消失不见。
不应该的。
僭主熟悉阿斯莫德的性子,如今她好不容易掌握了些许的权力,她怎么能忍的住呢?哪怕她能忍住,贝尔芬格又怎么能停止对她的复仇呢?
除非这一连串的冲突中发生了些什么。
僭主想不清,他是个贪婪的家伙,麾下的仆人们也都以收敛财富为主,在渗透情报上,远不及其他人,而且这些年的安逸,已经让他沉沦于大裂隙内太久了。
除开这些扰人的谜团外,倒有一件重要的事,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秩序局拿到了原初之物。
僭主不清楚秩序局对远处之物的研究进展如何,但往最糟的方向想,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世界的真相……或许已经发现了。
“纷争不止是在临近,它也在提前……”
僭主喃喃自语,他有这样的预感,沉浸的血在一点点升温、炽热。
“你利用了我。”
黑暗里响起冷漠的声音,格雷靠在角落里,血移之剑被他摆在一旁,那把精致的沉默之剑,则被他抱在怀里,用袖口的布料,仔细地擦拭着剑刃。
格雷很珍爱这把秘剑,在为僭主服务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使用血移之剑作战,僭主从未见过他拔出沉默之剑。
僭主毫不客气道,“你本就是我的一枚棋子,有什么问题吗?”
格雷对他尚有些价值,对于这些具备价值的人,僭主一向很有耐心,但这种耐心会随着价值的贬值一并消耗。
僭主长呼了一口气,该说不愧是影王吗?哪怕是言语也难以在他那占到便宜,些许的挫败感升起,但这不会影响僭主的行动。
商人最重要的就是守信。
“说来……你是怎么想的呢?格雷。”
僭主想到了有趣的事,他喜欢看一个人在边界处徘回、挣扎。
诡谲的目光落在格雷的身上,邪恶的意志毫不保留地释放。
“哪怕我不利用你,你会怎么做呢?”僭主问,“现在你已经见到了影王,就像我当初说的那样,是为他而战,还是……杀了他。”
格雷擦拭剑刃的动作一滞,手掌不由地紧握,冰冷的金属割开了皮肤,汩汩鲜血染红了银白的剑刃。
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他平静了下来,目光再次如水般平静。
“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抉择,我都没有实施的力量。”
格雷很清楚自己的弱小,刚刚就算他对影王挥剑又如何,在自己拔剑的瞬间,第三席狂风骤雨般的攻势就会降临。
僭主抓住了关键,“你想要力量吗?”
格雷摇摇头,“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了。”
力量,如此诱人的东西。
格雷想到了什么,他问道,“作为魔鬼的你,你的加护呢?”
每一头魔鬼都有着自身的加护,加护的效果往往和秘能一般强大,但与秘能不同的是,加护具备着难以想象的副作用,也可以称之为诅咒。
永世劳行令受加护者意志清醒,永不被幻觉蛊惑,但也令他们终生奔波,难以停歇安宁,直到在无尽的疲惫中麻木崩溃。
嗜血愈生可以使受加护者吞噬血肉,来获得强大的、接近不死的躯体,但在长久的进食中,他们会变得越发饥饿,哪怕撑破内脏,也无法获得半点的饱腹感。
孽沌唯乐则可以将强烈的情绪起伏转换为以太,但随着快感阈值的不断刷新,受加护者最终得到的只是麻木的内心,以及为了获得更大快感,而对自己施加残酷暴行的扭曲意志。
格雷清楚这些可怕的代价,但在实实在在的力量面前,又很少有人能拒绝它。
“哦?你想要我的加护。”
僭主眼神亮了起来,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祈求他的加护了。
“我的加护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因为代价高昂吗?”
僭主皱眉思量了一下,“倒不是代价,事实上,我加护的代价很轻微,只是竞争有些大。”
格雷不明白僭主的意思,这时僭主突然起身来到了格雷的面前,伸手按在了格雷的胸口。
“加护·贪执独守。”
邪异的言语诉说着那骇人怪异的语句,恍忽间,僭主像是失去了人类的形态般,变成了某种不可言说的东西,那是超越人类感官可以观测到了扭曲姿态。
“这份加护很简单,我将赐予受加护者一座庞大的以太池,你可以自由从其中索取力量,只要你愿意,你随时可以将自己的以太反应超越所处的阶位,比肩荣光者,甚至无限企及……受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