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死亡这个概念对它无用。
“不灭之心……”
泰达的目光仿佛是在看待一颗晶莹的宝石,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那粘腻温热的表面,将它视作婴儿般,对它轻语着诡异的话语。
他迈开步伐,缓慢地向前移动,直到停留在爱丽丝的床边。
泰达深沉地看着熟睡的爱丽丝,他知道,她就要苏醒了……
“人类真是种复杂的生命,我很难理解他们自我欺骗这一行为。”
赛宗靠在沙发的一边,看着屏幕中陷入疯狂的泰达,他的语气冷漠,以绝对的观众视角,冰冷地评价着。
“他很清楚地知道,这是错误的,他的所作所为绝对不会带来美好的结果……可他还是这样做了,固执的不行。”
赛宗的话语停顿了几秒,紧接着言语下响起难以遏制的欣喜,“从理智步入疯狂,我太喜欢这个令人绝望的过程了。”
“在人类的认知里,在他们的一生中,总有那么一些哪怕付出生命,也要达成的愿望,如果舍弃一切也无法达成那个目的,他们就会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然后就是自欺欺人,不断地催眠自己……”
僭主语气里充满了同情,然后就是止不住的笑意,“因此他们实在是太好利用了,只要一点点地施舍,让他们看到一点点的希望,就会为此奋不顾身。”
“你的目标应该不是这个老东西吧?他已经被自身的愿望压垮了,看起来没有任何价值。”
赛宗拿过遥控器,按动按钮,画面再度切换,落在了艾缪的身上。
艾缪已经和伯洛戈重新告别了,如同了断了一段关系一样,她感到一阵轻松,步伐飞快。
为了避免再次遇到伯洛戈,这一次艾缪选择了一条崭新的路线,她没有深入大裂隙内,而是反其道而行之,朝着欧泊斯的街头跑去。
她眼里充满了希冀,仿佛新生活就在眼前。
“她也是个自欺欺人的孩子,她不会真的以为,空想种能实现她的愿望吧?”
赛宗想到了什么,他继续笑道,“说到底,空想种本身也是一种自欺欺人的产物啊。”
“为了实现愿望,创造出空想的果实,它并不能直接实现某个愿望,而是赋予其一种可能性,”僭主轻声道,“令其从绝对不能的零,变为渺小的一。”
“真是天真啊,即便有了那渺小可能又怎样?不会真的觉得,有了这渺小的可能,就可以实现愿望吧?”
僭主不断发出嘲笑似的话,“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依旧无法得到满足,只会令她跌入更深的绝望……”
赛宗接着他的话说道,“到那时,你是唯一能向她伸出援手的人了。”
僭主微笑地点头,这是一个不容艾缪拒绝的陷阱,如果她想实现她的愿望,她终将亲吻僭主的手掌。
“可你的计划并不完美,仍旧有着许多的变数。”
听到赛宗的话,僭主问道,“比如?”
“比如她真的利用空想种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呢?”
“你是认真的吗?赛宗。”
赛宗沉默了几秒,他也被自己逗笑了,自嘲道,“是啊,怎么可能呢?”
他们都知道,空想种只是一个美好的期盼,它只是赋予了残酷的现实一种可能,而不是完全实现某个愿望。
僭主审视着赛宗,直到现在他依旧穿着那身扮演狗狗的玩偶服,脸上套着狗狗面具,大耳朵垂落在脸庞的两边,在此情景下,赛宗这副打扮有着莫名的荒诞感。
“说到底,无论是人类,还是你,还是我,还是所谓的魔鬼们……我们都不是在欺骗自己吗?”
僭主的言语里带上了罕见的悲伤感。
赛宗并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和僭主讨论什么,他看着屏幕中的艾缪,问起了别的。
“为什么是她呢?”
僭主注视着艾缪的身影,她是如此的美丽、摄人心魄。
“我们都被自身的原罪所束缚,”僭主凝视着那颗璀璨的灵魂,“受到其倾向的吸引。”
“就像那个懒惰的家伙,他喜欢旁观他人的人生,所以他会选择那个能为他带来精彩一幕的人……”
赛宗明白了僭主的意思,他问道,“艾缪很贪婪吗?”
“她可太贪婪了,她渴望身为人类的一切……”
僭主的声音轻了起来。
“当然,仅有贪婪还不够,她更是如此地独特,世间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