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图克自卑低下头。
不敢吭声。
“乌图克我们都这么相信你了,你却一点都不相信我们,有你这么做朋友的吗?”那个年龄最大的小孩,见乌图克一直低头不说话,他语气不耐烦的说道。
其他小孩也纷纷起哄。
说乌图克不相信他们,不拿他们当真心朋友,还说小和尚喜欢说谎,爱说假话,佛堂里的老和尚肯定也爱说谎说假话,回去就告诉父母,说班典上师和乌图克都是骗子,给佛祖蒙羞。
班典上师是乌图克最敬重的师父,也是他视如父亲的唯一亲人,他慌忙摇头说他没有说谎,他愿意继续留下来。
那个年龄最大的小孩仍旧不满意的说道:“你明明是在哭,没有在笑,说明你是在撒谎,根本就不想留下来和我们继续做朋友。”
小乌图克慌忙摇头,用袖子狠狠抹掉眼泪,强行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苦苦哀求大家不要回去说他和班典上师是骗子,他们没有骗人,不是骗子。
“乌图克你放心,你把我们当朋友,我们和阿布木也肯定拿你当朋友,现在阿布木掉进山洞里,你说我们要不要继续找他?”年龄最大小孩让乌图克放松,有他们在,要真的找不到阿布木他们再回去找大人帮忙。
可让乌图克没想到的是,他刚把信任的后背交给身后一群玩伴时,他后背就被人重重一推,他身体失重的掉进脚边垂直洞窟里。
那群小孩边跑边嘻嘻哈哈大笑。
“那乌图克还真是笨,这么容易就相信我们的话,我们赶紧出山洞去跟阿布木汇合。”
“那个乌图克不是一直假清高,说想救度那些奴隶吗,他掉进那么深的洞窟里还能自救,我们就相信他是真的想救度那些奴隶。”
“我看到他那张脸也烦死了,我们好心好意带他去玩好玩的,他却说拿石头砸人不对,还说那些奴隶是被人口贩子拐卖来的,本来身世就可怜,还反过来劝我们善待他人。我呸,奴隶就是奴隶,跟畜牲一样卑贱,根本不值得同情,居然还反过来对我们说教起来,他自己当好人,让我们当坏人,虚伪死了。”
“对,上次也是这样,跟他一起去看死刑犯绞刑,他却坐下来念经,一脸慈悲的样子,太虚伪了,看到他那张慈悲脸我好几次都忍不住想捡起路边石头砸烂他的脸。”
这些小孩子很快跑出漆黑山洞,在跟外面的阿布木汇合后,他们看了眼头顶天色,天色已经不早,家里该要吃晚饭了,然后嘻嘻哈哈往家跑。
“我们把他推进那么深的洞,他会不会爬不出来,死在里面?”有人担忧说道。
“我们只是不小心撞了下他,又没有动手杀他,是死是活关我们什么事,有人问起来就说不知道就行了。”
这群小孩统一好口径后,开始回家吃饭,把从小就怕黑的乌图克独自一人留在深洞里。
“这就是你的执念吗?”
“你以善对人,却换来无尽的恶意。”
“当身边都是地狱时,黑暗里的唯一清流反而成了罪不可赦……”
晋安站在乌图克掉下去的幽黑深邃洞口,喃喃自语,隐约间,他看到一个小沙弥孤独绝望的抱膝蜷缩成一团,嘴里害怕抽泣出声。
佛光再次拨动过去经,光影瞬变,这次晋安站在了佛堂所在的偏僻街道,此时外头的天色已经放黑,苍老的班典上师站在佛堂门口等了又等,见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乌图克还没回来,他心里开始担心。
他开始去寻找平时跟乌图克经常玩的小孩,问有没有人看到乌图克,这些小孩早已经统一好口径,说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他们就散了,各自回家吃饭。
那些小鬼很狡猾,还关心反问怎么了,乌图克还没回佛堂吗?
一夜过去,乌图克还是没有回来,一夜未合眼的班典上师再次登门找上那些小孩询问细节,然后带着阿旺次仁和嘎鲁去小孩经常玩的地方寻找乌图克。
都说知子莫若父,这些小孩虽然统一好口径,但还是被家里大人发现了一些端倪。当知道自家孩子失手杀了小和尚时,这些家长非但没有责怪,反而几家家长聚集一起,商量怎么善后。
班典上师作为上师,一旦把这事闹大,对他们几家人都没有好结果。
他们一商量,最后下了一个恶毒决定,趁现在班典上师还没怀疑到他们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
那一晚,鲜血溅红了佛堂大殿。
也染红了大殿里的佛像。
这些孩子的大人们,假借人多力量大,一起帮忙寻找乌图克之名,登门找上班典上师,班典上师对这些邻里没有起疑,反而露出感激之情,就在他转身之际,这些家长们当着大殿里的泥胎佛像,联手杀死班典上师。
这些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