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居然真的是何贵大伯,名字叫何良畴。
屋子里几位老人,都是何老爷子的兄弟。
都是何家高层。
“公公,我得到祖宅这边传出去的消息,马上赶回何家祖宅,路上耽搁了数日,不知现在张家和张氏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在来的路上,曾看到空着的张家大庄子里有一老僧,那老僧就是此次衙里从府城白龙寺请来的高僧吗?”
大夫人朝何老爷子问道。
何老爷子:“不错,那和尚位的确是来自白龙寺的高僧,今早刚到的,比儿媳你与二位道长早到半天。”
虽说文人相轻。
但何老爷子越活越豁达,即便面对晋安这样的年轻小道士,都是以道长相称,客客气气,并未因为晋安相貌年轻就倚老卖老,轻视了晋安。
“至于张家的人,还有张湘…张氏,至今一直没有找到下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按照袁先生的说法,张家人养虎为患,上下几十口人应该都是已入张氏肚内鬼胎的口腹里。”
“袁先生便是那伙来到岭前乡的古董商人里一名世外高人,也便是这位袁先生发现了张氏身怀鬼胎,在岭前乡里偷孩子吃的真相。”
“哦?”
大夫人环视了一圈屋内所有人:“我来到祖宅这么久,怎么一直没见到这位世外高人的袁先生和他的那些古董商人?”
“说起这事,我们也觉得奇怪。”
这次说话的,是坐在何老爷身边的另一位老人,正是何老爷子亲大哥,何贵亲大伯的何良畴。
接下来,大夫人、晋安等人,了解到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
原来,那伙古董商人在岭前乡消失已经有好几天了。
自从那天主动包揽下来驱邪的事后,那伙古董商人在岭前乡里,头两天还能看到人。
每天都在岭前乡附近山里进进出出忙碌着,而且每晚都住在鬼气森森的张家大庄子里,看起来像是真的在认真寻找消失了的张氏。
但在张家大庄子过夜的第三天,那伙古董商人莫名其妙失踪了。
全都失踪了。
一开始乡民们都在猜测,那伙古董商人该不会是学艺不精,牛皮吹得响亮,被张氏给连人带皮一块吞了吧?
可怪就怪在这里了。
从那以后,岭前乡似乎又恢复回平静,也没再听说哪家孕妇早产生下死胎,似乎张氏已经驱邪成功,不再继续偷孩子吃了。
也没听说谁家人口失踪,或谁家养的家禽在半夜里被咬死过。
如此看来,应该是驱邪成功了,怀了鬼胎的张氏已经被那伙古董商人里的袁先生高人给降服了。
可若真是驱邪成功,那伙古董商人又为什么突然不辞而别?
按照正常逻辑来推测,难道不应该是找财大气粗的何家人要一笔丰厚报酬,然后让岭前乡的乡民们心生感激,继续在岭前乡里收买古董吗?
所以何家人才会觉得奇怪。
这前后怎么都说不通啊。
就在何贵大伯何良畴说话之时,老道士一直盯着他看,脸上神色越看越吃惊,当何良畴讲完后,老道士这才开口问何良畴:“印堂发黑,眉尾发散,显然是要倒大霉征兆。下唇凹陷,嘴角发瘪,这是运势折损,人中逐渐浮现黑线,说明运势的折损,正在慢慢克主,运势一天不如一天,慢慢把人逼上绝境,或许短时间内不会马上被逼上绝境,但最终还是逃不过祸事临头……”
“按理来说,这是被不干净东西给缠身的征兆,可老道我观这位施主,眼白里无黑纹,奇哉怪哉,这位施主,在你身边最近可有碰到什么怪事吗?”
老道士的话,可以说是有些不吉利的。
让人心生不悦。
“这位陈道长,张氏那荡妇,此时应该已被驱邪吧,还能有什么不干净东西缠上我?我何良畴一生做事光明磊落,不做亏心事,自然是不怕那些邪祟半夜来敲门。”
老牛吃嫩草吃到头顶五片绿的“大伯”何良畴,说得颇是理直气壮,一身君子坦荡荡的正气。
“侄媳妇,你不要怪大伯我心直口快,这二位道长的来历,侄媳妇你可都摸清楚了?”
“现在张氏那荡妇已经被家里请来的袁先生驱邪,岭前乡又重新恢复往日平静,当大伯的也是好意劝侄媳妇一句,别到时候落个财空。”
或许是因为被大夫人赶回乡下的缘故吧,何良畴对大夫人心有怨言,说话略夹带些刺。
大夫人和晋安都是涵养好的人,倒没对一只半脚踏入棺材里的老头子咄咄逼人,他们全都很信任老道士(陈道长)的看人眼光,绝不会看错人,所以都是目光看向老道士(陈道长)。
想听听对方怎么说?
老道士也不是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