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远处,夏至浴血厮杀,孑然的身影,那般渺小和孤独,像随时都会被那决堤洪水般的异兽大军冲垮。
万道长城上所有人都在关注这一战,很多人都在等待这一只扑火飞蛾陨落的那一刻。
很多人幸灾乐祸。
很多人震颤。
很多人……
唯独没有人认为,那孤身赴死而战的身影,还能活下来。
那些星空异兽太多了,哪怕被秩序力量冲散,可毕竟有着上千之众!
仅仅是这等数目,就足以让任何人崩溃、绝望。
可夏至没有理会这些。
这些年来,她一个人征战,一个人历经凶险和生死之磨难,早习惯了和这些星空异兽厮杀。
习惯两字,内蕴的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有人习惯了逆来顺受,有人习惯了为生存奔波,有人习惯了被岁月和世事折磨……
而夏至,习惯了战斗和厮杀!
并非执着,
并非天生好战,
也并非不想止步歇一歇,
她所习惯的战斗,本就是为了一个比她自己性命更重要的一个人。
她可以死,
却不能看着他死!
星空动荡,血腥流淌飞溅,毁灭的气息如山崩海啸,震慑神魂的嘶吼和咆哮此起彼伏地响起。
她一个人阻挡在前,不是飞蛾扑火,而像阻挡烈火侵袭的一只飞蛾。
那一头头异兽,不断在哀嚎中陨落,四分五裂,血肉横飞,可相比于那庞大的数目,却显得微不足道。
星空像一张血腥的画布,混乱和动荡,让画布快要被揉碎。
她的强大,有目共睹,无论是再仇恨她的人,也不得不承认。
可没有人认为,她能活着。
可似乎,她从来不在乎能否活着。
她在乎的,是让他能活着!
……
“她必死!”
“垂死挣扎罢了。”
“呵,为了一个注定必死的人去赴死而战,到头来,终究全都得死,何其愚蠢。”
……各种幸灾乐祸的声音,依旧在时不时地响起,传入风凌战帝耳中,让他脸色铁青,青筋爆绽,愤怒到极尽。
他再忍不住,嘶声大吼:“混账!你们还有脸嘲笑?”
万道长城上,出现短暂的沉寂,似谁都没想到,在这等时候,来自玄黄道庭的风凌战帝,会去大骂他们。
“风凌老儿,与你何干?”
有人皱眉不悦。
“若释天帝在此,就冲这句话,你风凌老儿和背后的玄黄道庭就吃不了兜着走!”
有人语带威胁。
“为了一个方寸山余孽,你竟指责我们,风凌老儿,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叫嚣?”
有人讽刺,充斥不屑。
“风凌老儿,你赶紧闭嘴,否则十年之期来临后,你怕是要成为众矢之的!”
……各种声音响起,那些老怪物皆恼怒,被风凌战帝喝斥,令他们很不舒服。
却见风凌战帝面露悲愤,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大吼:
“你们这些老杂毛,还有脸说这话,当初那弥天对弈中,是谁击败了上一任无名帝尊,让通往彼岸的星空之路重现?”
“而若不是星空之路重现,尔等道统中的那些老东西,哪可能有机会前往彼岸?”
“不知感恩倒也罢了,可也不能落井下石!”
一番话,犹如惊雷般,滚滚扩散,透着无比的愤怒。
“可笑!风凌老儿,那一场弥天对弈中,你可知这星空诸天,有多少同道死在方寸山传人手中?”
有人声音冷酷,喝斥风凌战帝。
风凌战帝彻底豁出去了,嘶声怒笑:“哈哈哈,你们这些混账,习惯了当狗,反倒不知道怎么做人了!”
“老子就问一句,那一场弥天对弈落幕后,大获全胜的方寸山传人,可曾杀到你们道统,将尔等道统全都毁掉?”
声音一字一顿,“别告诉老子,方寸山没有将尔等全都毁掉的力量!”
深呼吸一口气,风凌战帝神色变得有些惨淡,“诚然,释天帝来了,我玄黄道庭为保全道统传承,也被迫臣服……”
他霍然抬头,放眼四顾,言辞铿锵,若九天炸雷,
“可做人,哪怕修为再高,终究得有些良心,有些底线!”
“看一看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巴不得一个小辈死在那星空异兽的手中,不觉得害臊,不觉得丢人!?”
风凌战帝目眦欲裂,那声音回荡不休,可换来的,却是一阵阵不屑的冷笑。
这让他满腔的悲愤顿时化作彻骨的冰凉。
他欲再言,可却发现那般的无力,因为这一切都是徒劳,那些老家伙,在意的是成王败寇,而非什么良心和底线!
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