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夜卧河流之畔,聆听流水淙淙之音,伴星光入眠。
有时,兴致来了,就饮一个酩酊大醉,醉卧花丛中。
有时,心绪低落,就狂奔在山野间,如一道飓风,肆意地飞扬和宣泄。
到了后来,他什么念头都没有了,一个人在天地间踟蹰、漫步、发呆、饮酒、睡眠……
天地、众生、万物……
皆不存在了。
纷扰的世事、脑海中的记忆、心中的情绪……
也都像消失了。
浑浑噩噩、空空无我。
七天后去了。
焚仙界的修道者,都在传言,有一个家伙疯了,痴痴呆呆,像个野人般穿梭在山林间,成为一个笑谈。
一个月过去了。
在焚仙界不同区域中探寻机缘和造化的修道者,几乎都曾见过那一个“疯子”的踪迹。
这令人奇怪。
焚仙界可不是太平净土,相反,为了争夺造化和机缘,几乎天天都有血腥的厮杀和冲突发生在不同的区域中。
可这样一个“疯子”,足迹都几乎踏遍焚仙界每一处区域中,却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的确令人很难相信,像一个奇迹似的。
他是谁?
无人可知。
这一天,一座料峭悬崖上,生着一株奇异的花树,树高只有四尺,碗口粗细,树皮如张裂的龙鳞。
在枝头,盛开着一朵火红灿灿的花蕾,如火铜汁液教主而成,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正是傍晚十分,天边晚霞如火。
一群修道者早已汇聚在悬崖之前,目光紧紧盯着那一株奇异的花树,枝头上,那一朵花蕾正在一点点绽放。
每绽放一片花瓣,就喷薄出一道冲霄的火焰神虹,伴随着一团团火红光雨和沁人心脾的清香,异象惊人。
只是,这些修道者却无一人敢靠近!
一是因为那一朵花蕾还未彻底绽放。
二则是在这一株花树根部,盘绕着一条金灿灿的灵蛇,躯体只有筷子粗细,覆盖着细密的火鳞,其头颅上隐隐凸起,似快要凝结出头角!
它的气息凶厉而阴冷,看似细小,却如一尊山中霸主。
它同样没动,在静静等待着。
“呀,好香啊!”
蓦地,头顶火红的云层中,响起一道清脆的叫声。
瞬间,不少修道者眼瞳一缩,就连那一条金灿灿的灵蛇,躯体都倏然一弓,一副蓄势欲攻击的架势。
不过,当看清楚那云层中的身影时,无论是那些修道者,还是那一条灵蛇,皆放松了,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
那云层中,是一个娇俏的少女,手中捧着一个瓦罐,刚才正在采撷火霞中的一缕缕灵液。
正是云织族的少女采采。
只是,当她看见悬崖上的情景时,顿时意识到不对劲,就打算离去。
“站住!小姑娘,你过来。”
一个修道者大喝,这是一名面颊狭长,一袭玄袍的青年。
“干什么?”
采采很紧张,莹白的额头都浸出冷汗了。
“只要你听话,帮我们办一件事,就放你离开。”
玄袍青年说着,一指远处那一株花树,道,“喏,看到那一朵花了吗,你去把它采下来。”
这明显是打算让采采去送死!
可以预见,若她靠近过去,别说采花了,第一时间就会遭受到那一条灵蛇的击杀。
不过,这也正是玄袍青年所想见到的,只要灵蛇被吸引,他们便可以趁虚而入,一举夺掉那一朵神异无比的铜花!
其他修道者皆冷眼旁观,没有阻止。
“我……”采采愈发紧张了,俏脸煞白。
她本性善良,从进入绝巅之域,就不曾与人争执,一直在云层中采撷火霞灵液,哪经历过这等仗势。
“快!”
玄袍青年冷喝,“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这很无耻,强迫一个少女去送死,手段很下作和卑劣。
可没人说什么。
为了争夺造化和机缘,无论是谁,大多数修道者皆会变得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采采吓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浑身颤粟,她根本没想到,仅仅因为自己一句话,就惹出这等滔天大祸。
“我把……我把采撷到的火霞灵液都给你们,可不可以放过我?”她带着哭腔,很委屈和无助,颤抖着将手中的陶罐托出。
这是她辛辛苦苦的心血。
“呸!火霞灵液算什么玩意,谁稀罕?”
玄袍青年脸色一沉,道,“小姑娘,最后给你一个机会,快动手!”
采采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的陶罐都坠落,罐口倾斜,眼见里边的火霞灵液就要洒落出来。
这可是她的心血,辛苦了半个月才采撷到这么多,这一刻,她都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