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客散人静,古典清雅的书房外传来了轻轻敲门声。
“进来。”
周柔拿着一杯氤氲鸟鸟的香茶退开房门,恭敬奉送到赵胤舜面前。
“怎么了?有什么想问的吗?”
察觉到她目光中的迟疑,赵胤舜轻抿一口香茶,随口问道。
“他们真的有用吗?一群头脑简单的武……莽夫,真值得君上您如此用心吗?”
“唔……怎么说呢?”
放下手中的茶水,赵胤舜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悠悠道。
“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是儒家的专长,职阶权柄注定了他们天生在舆论上的主导权,在这方面古往今来多少【皇帝】都被他们搞得下不来台,更何况我们……”
“要是去跟他们打舆论战,那就陷入了对方的节奏里,以自之短击敌之长。”
顿了顿,赵胤舜用考较的目光看向周柔。
“所以,你觉得我们如何才能扭转这一局面呢?”
“…………”
仔细思考许久,周柔这才谨慎的开口道。
“也许,我们可以凭借朝堂上的关系……”
但话音未落,赵胤舜就失望的摇摇头。
“你还是被传统思维束缚,下意识就觉得力量来源于上层建筑。”
“就算我们在朝堂上有关系,难道儒家就没有吗?”
“他们几千来已经扎根进了统治阶级的方方面面,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只会比我们更强,强到连【皇帝】都拿他们没办法!”
不然你以为帝国的兴衰轮回是谁造成的?
当然,最后一句话赵胤舜并没有说出口,只是不屑的冷笑。
“如今的儒家早已忘记了太古时代的荣光,就剩下一群满嘴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的衣冠禽兽。”
“大义这种东西,就算我不要,也不许这群垃圾用来攻击我!”
说完,赵胤舜幽幽看向周柔。
“你生长在这个时代,难以破开当下的【认知障】,但作为我看中的人,你应该拥有超越时代的眼光……”
“属下该死,让君上您失望了。”
看到周柔愧疚的半跪在身边,赵胤舜失笑摇摇头。
“给你个提示,大旻其他地方死气沉沉,百姓麻木愚昧,但为什么【鎏阴封国】却是一派生机勃发?难道仅仅是某一位【英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造就的这一切吗?”
然而没想到,周柔毫不犹豫的坚定点头。
“是的,一切荣耀都是君上一手造就!”
“…………”
没想到绕着绕着把自己给绕进去了,赵胤舜痛苦的揉揉眉心。
“我是例外,除了我,你还觉得谁的功劳最大吗?”
“…………”
沉思良久,周柔若有所悟的看向白衣少年。
“您是想说,力量来源于人民?”
“聪明,之前那七个憨憨就是人民力量的具现化,我们和儒家之间的斗法,其实就是为了争夺民心。”
“然而由于职阶权柄上的天然劣势,我们注定无法用正常的舆论去反击……”
说到这,赵胤舜无奈的长叹一声。
“在舆论场上,我们的声音太小,根本没人能听到……”
“就算有人听到,人家也可以通过超凡之力曲解篡改你的意思,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就像是我杀人,他们只会宣传我多么嗜血残暴,不会提被杀的都是些什么垃圾,反而会挑几个出来卖一波馋,衬托我的邪恶。”
“直到形成某种既定刻板印象,进而固化成全民共识……”
顿了顿,赵胤舜狞笑扬起嘴角。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千夫所指,无疾而死。”
“扭曲世人认知,固化意识形态,聚民心颠倒黑白,【口诛笔伐】【众失之的】……儒家的权柄确实厉害,我愿称其为最强【政治正确】!”
“政治正确?!”
周柔眼睛一亮,细细咀嚼着这个古怪而生僻的词汇,灵魂中的【官道】权柄隐隐有所触动,仿佛领悟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定义正确……
我的意志就是正确!
另一边,赵胤舜却没有在意她微妙的表情,目光唏嘘的望向窗外,仿佛陷入了悠远的回忆,喃喃自语道。
“不过,丑国的红脖子就是图一乐,真要论头铁拳头硬,还得看我大旻武夫!”
说到这,赵胤舜看向周柔。
“这一招叫换道超车,降维打击,你敢堵我嘴,我就敢要你命!”
“我们,不对,他们武夫就是毛屎坑里的石头,暴力是无法令他们屈服的,只有让他们自己去看,自己去听,他们脑子里的那根筋才会转过来。”
“而一旦他们发现自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