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迎来许多人的附和。
“翡翠城形势大好,盛世繁华,外部势力见了眼红嫉妒,”一位苍老的直属封臣哼声道,“自然少不了苍蝇蚊子嗡嗡作响。”
“至圣塔拉尔有言,家丑不相避,方为至亲,过失不相隐,是为挚友,”丛众城的来使谦卑回复,“我们的笃苏安塔拉尔与公爵大人相交莫逆,些许插曲,不在话下。”
“事实上我还挺享受的,比往年的吹吹打打有意思多了,”泰伦贸易邦的特使哈沙搂着自己的妾侍,哈哈大笑,“当然咯,有啥需要吾邦相助的,公爵你只管说!或者,明天的关税会议上说?”
“您要怎么对付他,大人?”海狼船团的船主坦甘加盯着越来越近的费德里科,嘿嘿一笑,摩拳擦掌,“要我说,交给我,带到海上去看看海景……”
面对这些宾客,詹恩一一宽慰,谆谆回应,言辞间滴水不漏,仿佛方才的风波不存在。
看得泰尔斯连连皱眉。
“看来,无论封臣还是合作伙伴,乃至竞争对手,”米兰达皱着眉头,“冠冕堂皇也好,居心叵测也罢,他们都没有理由去支持一个失位已久,败逃多年,既无权势也无利可图的乱党之后。”
“更别说城里的审判厅、警戒厅、市政厅……”保罗叹气道,“这位凯文迪尔的旁支少爷,他的扇动和指控苍白无力,除了一场热闹,什么也不是,事实上,当他放下武器遣走保镖,自甘入彀的那一刻,他就输了。”
是么。
泰尔斯陷入沉思。
费德里科,他真的输了吗?
如果他真如自己所想,是来扳倒詹恩的……
那就只有这样吗?
那他还在等什么?
秘科还准备了什么?
凯瑟尔五世还打算做些什么?
更高的谕旨?出人意料的证据?排山倒海的民意?潜入内部的内奸?大兵压境的外敌?
还是别的什么?
什么能让他一举翻盘的筹码?
在泰尔斯苦苦思索着的时候,费德里科终于被顺利而平稳地交到翡翠军团手中,带到公爵看台。
“诸位,翡翠庆典乃是大喜的日子,”詹恩微笑扬手,回应宾客,“谁说我要杀人了?”
他转过身,看着台下的费德里科,步下台阶。
“相反,我要给他应得的待遇,”翡翠军士们在人群中清出一条道路,让詹恩走向犯人,“毕竟,他也算是凯文迪尔,流着鸢尾花之血,更身为翡翠城子民。”
在封臣和宾客的一片赞许声中,泰尔斯和希来对视一眼,同样步下台阶。
眼见塞舌尔和卡西恩随侍两位凯文迪尔身侧,怀亚一惊之下,连忙招呼众人跟上泰尔斯,列出队形,努力摆出王子的排场。
“许久不见,费德。”
在一众来宾甚至一整座竞技场的注目下,詹恩神态自若,俯视跪在地上被捆得严严实实,毫无挣扎可能的费德里科:
“你瘦了。”
满面血污的费德里科想要起身,却被后面的看守死死摁住,他嘿嘿一笑:
“如果你死过一次,堂兄,你就会发现,减重其实没那么难。”
希来看着眼前的犯人,犹豫再三,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费德,你……为什么?”
费德里科转过头。
“啊,塞西莉亚,无辜又天真的妹妹。你还真是长大了不少,对吧,”他的笑容带着嘲讽,“亭亭玉立,等着成为又一名凯文迪尔王后?”
希来皱起眉头:
“我以为你死了。”
“那你以为得没错。哦,泰尔斯殿下,”费德里科转向泰尔斯,眼前一亮,“慕名已久,终得一见……请收下我的谢意,感激不尽!”
他用尽全力,以跪姿鞠了个别扭的躬。
泰尔斯眼神一动:
“为何?我和你素不相识。”
费德里科失声而笑——相比起詹恩的礼貌而完美的笑容,费德里科的笑更加张狂。
“确实,但若非托殿下之福,我恐怕永无回归翡翠城的这一天,”他目光灼灼,“我自然要大力感谢您。”
“詹恩大人!”
十三望族的族长之一,泽地的拉西亚伯爵越众而出,义愤填膺,尤为特殊:
“据我所知,费德里科·凯文迪尔本就是叛徒,当年逃过一死,如今还冥顽不灵,本性难移!大人,请您立刻下令,诛杀此贼!”
费德里科不屑冷哼:
“叛徒也有脸说别人?”
拉西亚伯爵面色一变,破口大骂,被长子死死拉住。
詹恩一边安抚伯爵,一边却目光游移,看向拉西亚伯爵身后的两位少女。
下一秒,两位少女对视一眼,肃穆抬头:
“卡莎·卡拉比扬,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