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斯,迪奥普,斯里曼尼,雷内,卡奎雷……包括关键的小波尔温,”公爵恢复了平素四平八稳的样子,“他们拿每一场谋杀作饵,除了扰乱人心之外,就是想要吸引你的注意,借助你我的旧怨,教你追究到底,从而横插一脚,重写你在埃克斯特和西荒的旧事,一举捅破翡翠城的天——就像你们在西荒所做的一样。”
公爵春风满面地鼓起掌,迎接下一场对决:
“所以,西荒人给了你什么价码,才换来你的援手?”
该死。
最后一句话让泰尔斯眼神一动,希莱也表情微变。
“西荒的事说来话长,更加复杂,”泰尔斯沉默了一会儿,“至于翡翠城,我既已坐在这里,你说的那种事……就不会发生。”
“它暂且没有发生,却不是因为你坐在这里,”詹恩嘴角含笑,却温度有限,“而是因为我先知先觉,每次都赶在你上钩咬饵前,就一刀切断了钓线。”
不知道是否某位亲卫队长的讽刺让他越发敏感,泰尔斯听着这番话,总觉得詹恩是在暗搓搓地骂他。
“否则从庆典前到现在,那么多横死街头的命案若被你捅出来,那‘叛党复仇翡翠城’的消息早就甚嚣尘上,震动全城了。”詹恩淡然道。
“男孩儿们……”希莱嗅到不妙的苗头。
“哈,切断钓线,”泰尔斯长呼一口气,“你是说掩盖消息,伪造真相,捂盖子瞒天过海?”
“对,”詹恩声音骤冷,“我并不为之自豪,但我做了能做也是必须做的事——为了翡翠城。”
“有趣,那个辩护师,斯里曼尼也是这么说的:他做了他能做也是必须做的事,”泰尔斯死死地盯着步入场中的两位参赛者,“直到那些事的后果,无可避免地追上了他。”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不做那些事的后果,会在什么时候追上他?”
“够了!”
希莱打断了他们。
“我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看你们拌嘴斗气的。”
大小姐分别横了两人一眼,直到他们讪讪扭头。
希莱看着两人的样子,无奈叹息,转向自己的哥哥:
“所以,詹恩,你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你要怎么应对?”
詹恩闻言微微一笑。
“看看周围,”公爵得体地举手,示意下方的阿什福德继续下注,“这就是我的应对。”
“什么意思?”
“选将会是翡翠庆典里全民瞩目最受欢迎的焦点,”詹恩看上去轻松自在,“而此时此刻,整个竞技场外松内紧,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泰尔斯和希莱齐齐一怔。
“詹恩?”泰尔斯看了看左右四周,望着岗位上的“绿帽子”翡翠军士,以及下方气定神闲的塞舌尔骑士,突然心觉不妥,“你,你要做什么?”
希莱也一脸狐疑:
“兄弟?”
詹恩挑起眉毛,姿态淡定:
“你们知道吗,今年的选将会出奇热闹,来参选的许多人都有问题:有人遮遮掩掩,有人藏头露尾,有人临阵退缩,有人金主不明,甚至冒名顶替者都不在少数。”
泰尔斯眼神一变,希莱则难以置信地望向两位对决的参赛者,以及其他选手们休息准备的帐篷。
“但是选将会依然举行了,你仍旧让他们进来参赛……你是故意的?”
詹恩又笑了,他指了指台下厮杀的战士们:
“我敢说,此时此刻,光是下面这群热血厮杀的选手里,就有人藏着猫腻,等着行动。”
“什么行动?”泰尔斯不由紧张起来,“你要做什么?”
“如你所说,泰尔斯,昨天血瓶帮的事件是最后一根稻草,他们等不及了,”詹恩淡淡道,“翡翠城的敌人,要来了。”
他看了一眼泰尔斯,话藏深意:
“而这里,选将会就是他们期盼已久的舞台,或者说,墓地。”
竞技场中的激斗再度来到关键时分,一位荒山人勇士矛盾在手,不过几分钟便让对手见血,在观众们的齐声助威下越战越勇。
“什么?”泰尔斯难以置信。
“所以这里,这个选将会是你设的陷阱?”
希莱同样不明白,不由追问:“为什么,詹恩?为什么是这里,为什么是今天?你都知道些什么?”
“没错,你怎么笃定他们会在选将会动手?”泰尔斯问出疑问。
詹恩轻哼一声:
“因为这里是他们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机会。”
希莱不由皱眉:
“詹恩,解释。”
詹恩耐心地听着主持人开始介绍优胜八强的选手,很是配合地鼓掌挥手。
“简单地说,从争锋宴到现在,从血瓶帮莫名遇袭,到关键人士接二连三地被杀,”詹恩目光一厉,语含杀机,“我已经厌倦了等待和被动挨打,更厌倦了敌暗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