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巨汉出现在竞技场中央,在灯光的照耀下砰地一声扔下双面斧头,擂着胸口大吼,惹来看台间的一片惊呼。
“又一个吹牛的,”米兰达忍不住轻笑,“除了兽人和终末堡训练出来的冰川哨望,没人能在三十八哨望地以北存活——除非你随身带上两百桶永世油和五百车柴火,每天轮着烧来取暖。”
众人齐齐一愣,看着那个巨汉的眼神越发古怪。
“还有,”米兰达摇摇头,“越往北,斧子的个头就越小,武器的尺寸越来越适合贴身携带,等到了冰雪覆盖,滴水成冰的三十八哨望地嘛……”
“原来如此,”D.D眼前一亮,重新打开笔记记录,“我知道了,感谢。”
“这叫猎奇。”一个声音在D.D肩头后出现。
“卧槽——小傻狮!”
多尹尔回过头,叉腰怒吼:“你爸爸没教过你不要从背后靠近人吗!”
“没有,因为没必要,”保罗·博兹多夫澹定回应,“在西荒,连背后有人靠近都不知道的人,基本活不下去。”
D.D一噎。
“所以,十年前,雷内丢官,九年前,斯里曼尼辞职,”保罗转向怀亚他们,“对么?”
怀亚眼前一亮:
“博兹多夫少爷,你也注意到了?”
保罗摇摇头:
“拜托,我不是什么少爷。而且,我刚刚查到了今晨的死者,也是我们的老朋友,卡奎雷特级警戒官的一点信息:猜猜看,他从是什么时候起,从监狱的守卫队长一职提拔调任,成为警戒官的?”
米兰达眼神一动:
“十年前?”
“不是,但也差不离了,是十一年前。”
哥洛佛眉毛一动:
“十一年前,卡奎雷调任……你怎么知道的?”
保罗伸出拇指向后一比:“某个看台上,有一位据说祖上出自博兹多夫家族支脉,家里自英魂堡移民到本地的贵族公子。”
“从西荒移到南岸?”孔穆托啧声道,“那这得是多久远的支脉?”
“相当远,远到我觉得他只是个想趁着选将会混进上流圈子,招摇撞骗宰大户的骗子。”
D.D眼前一亮:“所以?”
“所以我耐心听他数完‘自己’的家谱,装作不知道他说错了我祖父的名字,”保罗无所谓地道,“然后我们聊开了,他恨不得把所知的本地情报像倒豆子一样倒给我,包括那个卡奎雷警戒官很久以前是在翡翠城监狱里看门的,吃拿卡要,欺上瞒下,在里头蹲过的骗子和强盗们全都恨透了他。”
怀亚目光一动:
“但是卡奎雷在十一年前……”
可D.D挥手打断他:“诶别打岔,回正题,之后那个冒充你家的骗子呢?”
怀亚难以置信:“正题?难道不是——”
“噢,之后他喝多了,醉醺醺地说他有内幕,知道谁是内定的冠军,这就要去下注发财,可是一摸发现却自己丢了钱包,一边懊悔不已,一边满怀期望地看向我,问我还有闲钱不。”保罗面无表情。
“然后呢?”D.D满怀期望地看向保罗。
“然后我就送他回家了。”
怀亚一惊:“回家?”
“别担心,他还活着,”保罗态度澹定,“在西荒,这很常见。”
活着?
众人面面相觑,唯有D.D失望叹息。
“所以,保罗,”D.D合上笔记本,正色道,“你还有闲钱不?”
保罗皱眉,还不及回话,主持人的声音就再度响起:
“泰特·比绍夫!来自枫角海岸的黑甲步行战士多战连捷,但都令人啼笑皆非:他第一战的对手在肩甲连接处出了岔子,第二战的对手脚下拌蒜,第三战则轮到比绍夫自己摔倒,却错有错着压折了对手大腿!而第四战淘汰赛,终结塔归来的高手临阵退赛,比绍夫轮空晋级,爆冷杀入终极八强!有鉴于此,观众们已经给了他外号:‘命定之剑’!”
随着介绍,黑甲战士向前两步,笨拙地举手挥舞,只是看台上应者寥寥,倒是笑声一片。
“对手临阵退赛……嗯,这家伙怕不是也有问题,来平衡赔率的……”孔穆托连连摇头。
“有人——有财有势的人——想要他进八强,于是买通了他的对手们,包括那个退赛的。”保罗阴沉着道。
“那这样也操纵得太明显了吧?”怀亚皱起眉头。
“哦,不不不,这你们就不懂了……这里的门道啊,应该是只有那个退赛的没有被买通,”多尹尔眉飞色舞,“所以他就被迫‘退赛’了,出了意外,才会这么明显。”
“这个比绍夫,”米兰达突然出声,“他的战斗我看了,节奏很不简单。”
D.D竖起耳朵:“节奏?什么意思?”
米兰达眼神清亮:“他有两下子,绝不仅仅是